入夜了盲辉依然没有休息,而是一瘸一拐地在各个摊档间游走,试图吸引客人买烟。
刘建明跟在他的身后,他也没有察觉。
终于,似乎是意识到街上的人开始减少,盲辉开始往一个地方走。
最终来到了一个旧楼里,灯红酒绿的挂着很多的招牌,一看就引人遐想。
盲辉继续上楼,到了三楼前才停下,一个单位的墙上挂着一个小招牌“大波少女”,正是盲辉女友做生意的地方。
也是两人的“家”。
盲辉开门走了进去,此时还有一个大腹便便,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房门前等着,房间内传出女人的呻吟以及男人的喘息声。
习以为常的盲辉直接坐到了沙发上,从白天到晚上,他一直在外面走,早已累坏,直接便靠着沙发休息。
刘建明跟到了地方,确认盲辉回了家之后,自己也转头找了个地方吃饭休息,养精蓄锐。
很快,一个秃顶肥胖的老男人从房间里出来,等在门口的男人进去,房间里继续传出声音。
一直到女人拍醒盲辉,实际他也没有睡够十分钟。
迷迷糊糊地盲辉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结束了?”
“嗯,起来准备吃饭了!”
女人二十来岁,身材丰满,样貌中等,之所以要做这种廉价的楼凤,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身份。
遇到了盲辉之后,便得到他的收留,盲辉的家,也就成了做生意的地方。
盲辉坐到了饭桌前,女人却站在灶头前炒菜,不时说着今天做生意的事,她也不觉得羞耻,盲辉也不觉得愤怒,似乎这就是生活中的琐事而已。
吃完了饭,很快两人便洗漱休息。
此时夜已深,两人躺在做生意的床上,并不觉得难受,盲辉很累,整个人靠在女人的怀里,如同曾经待在母亲的怀里一样,可以得到一丝温暖的慰藉。
女人右手点着烟,不时会送到盲辉的嘴里,帮他化去疲累,嘴里轻轻唱着:“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就这样静谧的夜里,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盲辉被敲门声惊醒,女人则出声问道。
门外没有回答,只是更急促的敲着门。
“今天不做生意了,明天再来!”
女人只以为是哪个“性急”的客户,便让对方明天再来,但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声。
女人正准备起身去开门,谁知盲辉却比她先起来,虽然他很累,但却并不会指使女人。
盲辉本就是和衣而睡,他并不愿意袒露自己的身体,似乎衣服下面藏着什么秘密,哪怕是女人,也没有见过。
走到门前,盲辉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想要探出头去,看看外面是谁,如果是嫖客,那就把他撵走。
虽然女人需要赚钱,但盲辉却希望她得到休息。
只是还没等盲辉开口,门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直接将他给踢到了墙上,门也哐当一声砸到了墙上,半倚着门框,已经是半坏。
一个戴着红色鬼头面具的人从容走进了房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盲辉,径直走向了女人。
女人早就被眼前的情况吓着了,见“鬼头男”朝着自己走来,更是大叫出声。
只是住在这种环境里的人,身体里早已充满了冷漠的基因,任凭女人再怎么大叫,也没人理会,甚至连灯都没有亮起一盏。
“鬼头男”继续朝着女人逼近,女人本躺在床上,此刻不断后退,后背很快抵在了墙上。手不断在床上摸索,似乎想要找到一点武器防御鬼头男,阻止他的脚步。
只是床上又能有什么,打火机,烟盒.....这些东西砸在鬼头男身上,完全是不痛不痒。
逼不得已的女人不知从哪涌出的力量,突然从床上跃起,想要跑到厨房拿刀。
可是她刚刚下床,就已经被逼近的鬼头男抓住了头发,抓着头发用力一扯,女人被拉得整个头往后仰,发出一声痛呼!
女人的痛呼激发了盲辉的斗志,他挣扎着起身,随手抓起了房间里的一个摆设,朝着鬼头男的头砸去。
“嘭!”
盲辉没有砸到,反而被鬼头男一脚给踢了回去,手里的摆设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片,原来是个陶瓷做的装饰物。
盲辉躺在地上捂着小腹痛苦的呻吟,这边,女人还在挣扎,鬼头男直接重重两拳打在了她的腹部。
女人吃痛,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弓着身子,慢慢躺倒在了地上。
鬼头男在房间里巡视一圈,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最后找了一件女人的衣服,直接撕成了布条。
原来他要找的是绳索,没有找到,便以布条代替。
盲辉被重重踢了两下,剧痛的他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匍匐着往女人爬去,就在他即将爬到,手要触摸到女人的时候,突然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手上。
十指连心,盲辉痛得喊出了声,却又被鬼头男一脚给踢了个滚地葫芦。
没有再理会盲辉,鬼头男用布条捆住了女人的嘴和手,这才将她提了起来。
见鬼头男要带走女人,盲辉伸手想要抓住,只是手扬在半空,根本碰都碰不到。
“想要见你的女人,明天晚上到xx去!”
鬼头男说的地方是一个山林,位于港岛的边界,偷渡者往往会从这里入港,所以是个三不管的地带。
鬼头男自然便是刘建明,之所以要隔一天,一是时间并不充裕,虽然这栋楼的人都很冷漠,但谁知道有没有哪个多管闲事的报警。
其次他也要准备一些东西,同时给盲辉足够的时间思考,如果明晚他来见自己,那说明计划便可以继续下去。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地的垃圾,偶尔有风吹来,将垃圾纸屑卷起,随风飞扬,如同鬼域。
一个戴着鬼头面具的人,用绳索牵着另一个人,如同故事里的鬼面判官抓捕游荡人间的野鬼!
莫说街道上没人,就算有人,看到这一幕,只怕也要吓尿了裤子。
房间里,被打得一片狼藉,良久之后,盲辉才恢复过来,只是看着这一切,躺在地上的他也只能无声的哀嚎,没有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