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差爷,你说巧了么这不是,我们家老爷刚好就需要这么几味药材,谁能想到小差爷也需要这药材呢不是?”
大汉跟在徐良身后,脸上笑嘻嘻的,眼底的轻蔑和挑衅几乎不加以掩饰。
而大汉的钱袋子仿佛深不见底一般,连着扫空了好几家药铺的药材,那钱袋子都没见少半点。
徐良眯了眯眼睛,转回身去,望着那大汉冷冷地道:
“开门见山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汉“嗤”地笑了一声,得意洋洋地在旁边的商铺上找了一个马扎坐下,这才慢悠悠地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徐良点了点头,冷笑:
“侯家的人?”
“看来你反应很快嘛!”
大汉拍了拍手,笑呵呵的:
“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现在呢,给你两条路选,这第一条路嘛,就是……为我们办事!”
“若是不呢?”
徐良冷冷道。
徐良的话刚一出口,那大汉脸上的嬉笑便没了,眼睛里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你知不知道,很多奇人大多都会被困八品,那些被针对的奇人呢,说不准一辈子都只能在九品蹉跎……相信你也不想这样吧?”
“你在威胁我?”
徐良挑了挑眉。
“没有威胁,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只是在告诉你,在洛阳城,这就是奇人的铁律!”
大汉指着药铺,脸上再度绽开一个微笑:
“不信,你大可试试!”
这侯家……这么嚣张?
徐良眼睛微微一眯,随后突然反应过来。
侯家几乎把控着青州的基层官员,其中分布最密集的,当属洛阳城了。
其中这坊市的管理,也是由侯家负责。
也难怪这大汉竟有这般底气。
徐良深深地朝大汉望了一眼,转回身去,继续在一家家药铺尝试购置药材。
这回,那个大汉没有跟着,只是笑嘻嘻的,冷冷的望着徐良的方位。
而即便没了大汉捣乱,那些药铺的掌柜们,也一个个都唯唯诺诺的用各种理由推脱,不肯将药材卖给他。
“这笑面虎大概就是侯家派来找我麻烦的了,大概是因为昨晚自己灭了漕帮的那只护槽队,坏了他们的‘生意’,让他们忍不住来报复我。”
徐良暗自思忖,也大抵明白了那汉子说话的底气。
除了技法的修行有时需要用到药材辅助之外,奇人升品和修炼也需要药材来辅助,而侯家控制了坊市,自然便相当于掐住了洛阳城那些奇人散修的命脉,只能加入侯家为侯家卖命。
但,主角对此却并不在意。
他朝身后的笑面虎望了一眼,见笑面虎仍旧大摇大摆地坐着,朝他投来一个轻蔑的微笑,徐良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
又向前走出了几步路,路边上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挂着“刘家药铺”招牌的药铺出现在徐良眼中。
此刻,刘家药铺的掌柜看到徐良朝这边走来,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神农派一向不参与各种斗争,只想安安稳稳地赚点小钱做自己的生意。
而那个大汉他也认得,侯家的走狗,一个麻烦的家伙。
刘家药铺的掌柜迟疑片刻,朝径直走进了药铺的徐良开口道:
“不好意思,本店今日不……”
话未说完,一枚令牌便递到了掌柜的面前。
那枚令牌上刻着“胜东”两个字。
看到令牌,掌柜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叹:
“请随我来。”
眼看着徐良朝刘家药铺走了进去,笑面虎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他望着刘家药铺的招牌望了片刻,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此处。
刘家药铺内。
“差爷,您要找的人就在那儿。”
掌柜引着徐良走进了药铺的后院,指着后院角落朝徐良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留下徐良在原地一头雾水。
我要找的人?我要找谁?
我不是来领知府所说的丹药的么?
未等徐良从迷茫中回过神来,便看到角落里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老翁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嘴里咬着一根鸡腿,看到徐良一愣:
“小辈,你来这儿做什么?”
“应知府的命令,来取一些丹药。”
徐良心知这老翁身份肯定不简单,毕恭毕敬地将令牌朝着老翁递了过去。
老翁朝令牌上的字望了一眼,眼角跳了一下:
“常胜龙?那个狗东西!?”
徐良眼角一跳,常胜龙可是一州知府,四品大员,居然会被一个老翁称作狗东西?
“你居然拿常胜龙的令牌过来,看来是一点都不知道常胜龙那老小子的尿性,你不知道他的面子一点都不值钱?”
老翁朝地上吐了一口肉沫子,一脸鄙夷地说道:
“那老小子每次都说,先拿去用,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却一次都没见他还过!那个狗东西!前面几个被他喊过来要丹药的都被我赶走了,我面都没见他们的,你不知道?”
说完,老翁伸手在身上搓了几下,搓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泥垢团子,递到徐良跟前:
“呐,他问你要丹药,你就把这个给他拿过去!告诉他这是刚炼好的上好乌鸡白凤丸,补精养气,是上好的滋补营养丹!”
徐良额头上顿时挂起了好几根黑线。
来之前知府还吹嘘他在神农派的面子有多么多么大,结果在神农谷这里面子居然如此不堪!
而且这家药铺,居然把身上搓下来的泥垢称作丹药——
这怕不是一家黑药店吧?
并不打算节外生枝,忍着心底的嫌恶,徐良接过了那枚“丹药”,一句话都不愿多说,转身便要朝药铺外走去。
但纲转过身,就被那老翁叫住:
“等一等,你是不是叫徐良?”
徐良疑惑地点了点头。
那老翁顿时哈哈大笑:
“你要炼什么药?我炼给你。”
徐良顿时疑惑地望着他:
“为什么突然又愿意给我炼药了?”
“有个孩子叫周白,你认不认得?”
徐良茫然回忆片刻,突然想起今早那个给自己下跪磕头的孩子。
“那孩子的爹因为帮药铺采药而摔断了腿,没钱治病,他家里又只有他这个顶梁柱能撑得起家里的开销,没办法,为了不让一家老小饿死,只能把最小的那孩子也就是周白,卖给了我。”
老翁说道:
“那孩子昨日下午不见了,今早一打听,原来被漕帮给拐了,然后被救到了县衙里,那孩子的因果是药铺的,要是他因此出事,我的修为也要倒退,算下来,也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