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他有祖龙之资,区区十二生肖,又算得了什么?”
那道身影说完,又稍作一顿:
“但,我也需亲眼确认,这徐良究竟值不值得我用这大药保下他的命。”
他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呢喃,在诉说着什么。
惊蛰侧耳倾听,听到一半,他抬起头朝那道身影望去,脸色骤然变得古怪。
沉默了良久,惊蛰才拱手道:
“属下领命。”
略作停顿,他又将手中轻抛的旗枪托起,朝那道身影问道:
“总司大人,这是那个所谓的侯家仙长用来炼人的法器,您看它……会不会就是那个……”
“嗯。”
那道身影淡淡地应了一声。
惊蛰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望着手中的旗枪,脸色阴沉不定,正要说些什么,却又听到那道身影开口道:
“把它赐给徐良吧,就当是他在洛阳城的表现应得的表彰。”
“这、这东西交给徐良,不怕徐良被反噬吗?”
惊蛰面上露出纠结之色。
“只是个残品罢了。”
“不会招来灾祸?”
“若是连这东西都守不住,那给他那株大药跟白费有什么两样?”
那道身影冷冷道:
“浅水游不出真龙,温室里的花朵,往往娇嫩易损!”
“……我明白了。”
惊蛰躬身告辞离去。
————
另一边,十万大山,坊市,第二茶楼。
“第二茶楼是十万大山最好的茶楼,不是因为这里的茶有多好,而是因为总司喜欢这里的茶。”
顾清将茶杯往徐良跟前一推:
“我却觉得这茶一般。”
“我觉得不错。”
徐良嗅了一口:
“反正只要是老大推荐的,都不错。”
“……”
顾清转过头去,望着茶楼外熙熙攘攘的奇人们,仿佛不打算听徐良在说什么。
徐良讨了个没趣,讪讪一笑,随后又好奇问道:
“老大,我听说你好像不是洛阳城人,为什么会到洛阳城去?”
稍作停顿,又说道:
“以你的天赋,洛阳城应该只是一个浅水池子,应该没有什么任你发挥、成长的空间吧?”
“因为一些很麻烦的原因。”
顾清目光仍旧远眺着窗外的风景:
“你最好别打听,省得给你带来麻烦。”
“好的老大!”
徐良从善如流:
“老大往后还回洛阳不?”
“不回了。”
顾清沉默半晌:
“我答应了一个人开的条件,往后不再回洛阳。”
“条件?老大有求于人吗?”
顾清朝徐良望了一眼,没回答。
嗡!
突然,一道耀眼的雷光在徐良眼前炸开,令徐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赤着上身的惊蛰已经出现在他旁边。
“喝茶呢?”
惊蛰端起徐良面前那杯没喝的茶毫不客气地抿了一口,随后脸上一皱,往旁边“噗”的吐了出来:
“什么破茶?苦的!”
一旁顾清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
惊蛰自然不会管顾清的心情如何,他朝顾清笑了笑,随后转头朝徐良道:
“徐良,刚刚我已经问了总司,你的事儿有结果了,他说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如果你想要斩妖司的庇护,就要为斩妖司做事,明白?”
“明白。”
徐良诚恳地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十万大山里面主要是精怪比较多,对吧?什么山君什么月精的,其实主要就是一些动物成了精,少有是植物成精的。”
惊蛰说道:
“最近有两拨精怪内斗不断,频繁起冲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你把他们内斗的原因调查清楚,时间限制在一年之内;
“如果遇到必须要你做决断的情况,你就分清哪些精怪亲人,哪些精怪作恶,然后按照你自己的判断行事,事后再汇报即可。”
徐良正色:
“定不辱命!”
“不错,我就欣赏你这什么破事都敢往里揽的大胆性子,一点儿都不怕死的。”
惊蛰哈哈一笑:
“对了,斩妖司的选拔要开始了,抽空你去参与一下,这是斩妖卫来青州总部的重要事项,你错过了就去补一次吧,
“切记名次一定要在前五名内,才能体现出你的价值,也能让上面确认你值不值得投资。”
一旁的顾清一脸错愕地望了过来。
斩妖司的选拔基本上面对的就是九品的奇人,八品奇人什么时候需要“体现价值”了?
八品云气境本身就是价值!
虽然感觉惊蛰有点莫名其妙,但顾清也没有拆惊蛰的台,只是静静地看着,看惊蛰玩什么花样。
“我知道了!”
看到徐良点头之后,惊蛰又掏出了一枚巴掌大的旗枪丢到徐良手中:
“这个你拿着,总司赐给你的。”
说完,惊蛰仿佛一刻也不愿在徐良身边多待似的,化作一道雷光瞬身消失。
接过旗枪后,顾清好奇地探了脑袋过来。
“这东西就是你上次说在天水渔村,侯家用来炼人的法器?”
“嗯,不过这个是七个那样的法器拼凑起来变成的东西。”
徐良想了想,说道:
“前几天我在洛阳城杀侯家人的时候,遇到侯家仙长了,他说这东西叫煞鼎,但好像只是一部分的碎片,要凑齐很多个才算完整的煞鼎。”
“煞鼎?我好像知道它的来历了。”
顾清似想起了什么似的:
“相传自洪荒时期,人族用九尊大鼎充当支柱镇压九洲,后邪魔从域外出现,将九鼎击碎,两边死伤惨重……
“据说当时每尊大鼎都神秘莫测,虽说是大鼎,却也不一定都是鼎的模样,这只是一种尊称,这血色旗子,就是煞鼎的碎片?”
徐良恍然,只感觉手里的血色旗子似乎沉甸甸的多了几分份量。
“神物有灵,如果你想要顺利使用它,就需要将它炼化。”
顾清将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淡然道:
“我为你护法,你尝试着将它炼化试一试。”
徐良闻言,便握紧了旗枪,尝试着将丹田内的一缕炁度了进去,紧接着,旗枪上微微泛起了微光。
随着徐良心意一动,旗枪迅速膨胀,变成了一杆齐人高的长枪。
枪杆晶莹剔透,枪尖下的红缨是一张张旗面,随着长枪的晃动而轻轻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