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池村的第二天,天空变得雾蒙蒙,中午便飘起了雪花。
屋里,两位老人家在下象棋,灶上烧着沸腾的热水,房间温度不低,暖和的让人犯困。
池屿白不经意的往窗外瞟了一眼,发现雪已经将地面覆盖了白茫茫的一层。
他看着雪白的地面,不由的推开门走向屋外,开门的一瞬间冷空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阎墨初坐在楚青明身旁,察觉到池屿白起身视线一直跟随着他,发现他竟不穿外套就向屋外跑,眉头轻微蹙了一下,拿起一旁的黑色羽绒服,悠悠跟了出去。
池屿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瞬间被羽绒服包围,耳边响起阎墨初半责备的话:“身体是铁打的吗,不穿外套便出门”
虽是责备,他的手却没闲着,绕到池屿白身前,为他拉好拉链。
“下雪了”池屿白看着雪景,眼睛闪着隐隐约约的光芒。
阎墨初和他一起看向漫天的雪,眼睛不由得弯了弯,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么大的雪,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从未见过人界白茫茫的大雪,之前冬天他很少来人界,就算来,也遇不到下雪的时候,稀疏的小雪倒是见过,但远没有眼前的大片洁白令他震撼。
“之前没见过吗?”池屿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他的脸被雪映的更加白皙。
阎墨初看向他时忍不住摸了摸,轻笑着回答:“没有,这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第一场大雪”
池屿白勾了勾唇,轻握住他的手,声音透着些许柔和:“很开心和你看了你人生中的第一场雪”
“我也很开心我亲爱的男朋友,愿意带我回他从小生活的地方”阎墨初用力的回握住他。
随后掏出手机,将池屿白和这场大雪记录在镜头之中。
许是这场雪来的太及时,使两人太过沉浸,忘记了屋里两位老人。
樊鹿深看向窗外时,刚好瞟见两人紧握的手。
他心里一惊,手中欲落下的棋子忽然掉落。
还好楚青明正心无旁骛的看着棋盘,发现他不慎跌落的棋子笑着打趣:“师兄,这年纪大了棋都拿不稳了,落子无悔,你可不许悔棋”
樊鹿深看向跌落的棋子,还没从刚刚看的的情形中缓过来。
他表情怪异的看了眼楚青明,没有说话,又向窗外瞟了一眼。
发现刚刚紧握着手的两人在雪地里玩起了雪。
他此时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也是,朋友之间握个手似乎也没什么。
大概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有了这个发现,樊鹿深便开始特别留意池屿白和阎墨初的动静。
晚上吃饭时,他看阎墨初往池屿白碗里夹菜平静的安慰自己:朋友之间,夹个菜似乎也没什么。
在天池村的日子,池屿白和阎墨初过的很平静。
楚青明也每天乐滋滋的咧个嘴,唯有樊鹿深自见过池屿白和阎墨初牵手,心里便格外不平静。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六。
据春节只剩几天,楚青明便开始备起了年货。
这日楚家聚集了很多同村的人。
池屿白做了演员,村里很多人都在荧幕上看到过他。
得知他回村的消息,许多人都找上门来和他说话。
此时屋里挤满了人。
“楚大叔,你们家小白可真出息,不但上了大学,还成了明星,我们村都跟着沾光呢”村里婶子,看着池屿白一脸姨母笑。
楚青明见到这场面,有些尴尬,同时又很自豪,笑呵呵的答着是。
那婶子又接着问:“小白这么优秀,是不是在江城找好对象了?”
旁边一个大婶立马接话:“瞧你这话问得,傻了不是,小白现在是大明星,有对象早就被爆料了……”
被众人挤到角落的阎墨初不自觉的看向池屿白。
有时候他确实挺想被狗仔拍到的,被爆料好歹别人知道池屿白有对象,就不会再打他主意。
一众人在楚家待到下午还不舍得离开。
楚青明应付的有些力不从心,就这还有其他村里人闻风而至。
村里人这么热情,池屿白确实光耀门楣,楚青明便承诺年后宴请全村。
送走一波又一波人后,楚家总算恢复了安静状态。
阎墨初和池屿白将人送出大门,踱步往院里走。
“小白,我给你看个东西”
阎墨初说着不知从哪掏出根烟花,瞬间点燃,白光映照着他的脸,他勾出浅浅笑意。
池屿白伫立在原地,看着光中的他,觉得他真幼稚:“在哪捡的烟花棒?”
“什么捡的”阎墨初蹙眉道:“这是我在隔壁家小孩手里买来的”
他昨天晚上,出门遇到隔壁小孩在放烟花,觉得好玩,想买来和池屿白一起放,便和那小孩买了些。
池屿白听他这么说,伸出了手:“还有吗?我也要”
阎墨初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花丢掉,说了句:“等着,我去拿”
随后兴冲冲的跑回了屋子里,一会的功夫便提着个红色塑料袋从屋里出来。
“看,这么多呢”他站在屋门口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笑的荡漾,献宝似的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
随后喜盈盈的走向池屿白。
池屿白莫名勾了勾唇,觉得阎墨初笑的有些傻:“一袋烟花把你乐成这样”
“重要的不是烟花”阎墨初为自己辩解:“是一起放烟花的人”
说着,他拿出个爱心形状的烟花点燃:“喏,给你我的心”
池屿白觉得阎墨初最近一定是短视频看多了,才会说出这么油腻的词,忍不住皱了下眉,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心型烟花棒。
夜晚的天际,忽然迸射出许多五彩斑斓的花火。
他们齐齐看去,阎墨初趁池屿白未回神,忍不住亲了一下池屿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