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京焱的胸膛起伏着,没错,他也好不到哪里。
他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却失去了太多太多!
他甚至不再是从前的霍京焱!
“霍京焱,你看看你自己,外人眼中尊贵不可攀的霍氏家主,骨子里才是霍家最卑微下贱的存在。你,跟你的父母,都是霍家的耻辱!”
霍剑锋看着霍京焱越来越阴沉的神色,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他擦去嘴角的血,张狂道:“你以为爷爷给你这个位置是什么?只是补偿和安抚罢了,他怕你报复霍家,也怕你记恨他,就用这种自以为和平的方式,哈哈哈,最亲近的人,竟然是欺骗自己最深的人,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霍蓝焰见霍京焱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他走到霍京焱身侧,压低声音:“当前最要紧的是稳住局势,杀了他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霍京焱冷笑一声,杀他?
不,他怕脏了自己的手。
霍京焱抡起鞭子狠狠抽打在霍剑锋身上,“无论如何,我坐在这个位置,你就你已经是输家了。”
“哈哈哈!你有什么可得意的?霍京焱我告诉你,杀死爷爷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妻子的师父,而是你啊。他不是嚷嚷着要赎罪吗,不是知道你查到了真相,一直怕你报复霍家吗,现在他死了,你就找不到谁报仇了,多好啊。他是因你而死的,你自己不清楚?”
霍剑锋的声音近乎癫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哥你别再说了。爷爷已经不在了,他老人家一定不希望我们兄弟相残,三哥,你能不能放了我大哥?”
霍留香突然跪在地上,神色绝望的恳求着霍京焱。
霍京焱睨了他一眼,沉冷道:“让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看清楚,权力会让一个理智的人变成疯子,也会让兄弟成为死敌,以后,别轻易相信我这个兄弟。”
“三哥?”
“我不会杀了霍剑锋,但我会以霍氏家主的名义把他逐出霍家,从今以后他是好是坏,与霍家无关。”
霍京焱扫了眼众人:“你们有异议吗?”
霍添嘲讽道:“你联合了那几个人逼迫我儿子离开上京城,不就是怕他把你卑贱的身世抖搂出来吗?霍京焱,我现在就告诉所有人,你到底是谁的孽种!”
暗卫突然闪了出来,扣住了霍添。
霍蓝焰目光闪了闪,但还是选择沉默。
只有霍留香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你和大哥到底在搞什么啊?三哥他就是大伯的儿子,是长房长子,你们怎么能这么污蔑他?”
“谁污蔑他了?他本来就不是霍擎的儿子,他是霍……”
鞭子跟长了眼睛一样,鞭在霍剑锋的脸上,阻止了他即将说出来的话。
众人以为是霍京焱打的,但他手中的鞭子却一动不动,再看向了那道红色鞭子的主人,才反应过来是谁闯入了祠堂。
今日除了男人,霍氏的女子都没有进入祠堂。
桑酒握着鞭子,狂傲的看着众人,“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霍京焱的身世,我已经拿到了他跟霍擎的亲子鉴定。”
语罢,她看向霍擎。
霍擎不明所以的看着桑酒,为什么他会觉得,桑酒知道了很多事?
可是他直到如今,也只知道,当年他跟芙蕖的婚姻存在了欺骗。
他也很想知道真相,只是他清楚,不是现在。
现在是霍京焱初掌大局,他作为霍京焱的父亲,必须全力支持。
霍京焱看到她那道纤细的身影时,苍白的俊颜因情绪的波动变得有了血色,只是听到她说亲子鉴定的那一刹,他的眼神还是变了。
她全都知道了?
还做了假?
桑酒只想尽快帮霍京焱稳住局面,至于真相是什么,她着实不在乎。
“桑酒,你这亲子鉴定是假的!你以为我会信吗?霍京焱他分明……”
桑酒的声音冷了几度,“霍剑锋你想清楚了再说话,无论霍京焱是谁,他都是霍爷爷指定的继承人,他的能力和人脉,掌控的势力,都证明了一件事,他是霍家最有资格的人,你想争,不怕把你的亲人和朋友都搭进来?”
霍剑锋沉默住。
他不自觉的看向霍添跟霍留香。
如果他执意要争,的确会连累了他们。
何况,他已经输了。
可他不甘心啊。
桑酒站在霍剑锋的身边,语气莫名道:“离开霍家,以你的能力依旧可以雄霸一方,何必在这里争一时之长短?”
霍剑锋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迹未干,显得他整个人都很癫狂锐利。
霍京焱甚至怕他挟持桑酒,闪身来到桑酒身边,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入怀中。
霍剑锋嗤笑了一声,“霍京焱,你污蔑我害死允雪,却忘了,真正为允雪的死解不开心结的人,是她。”
他决定离开霍氏。
霍京焱沉声吩咐了暗卫:“在爷爷的死因查出来之前,霍剑锋不得离开上京城。”
这相当于是变相的监视了。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爷爷不是我害死的,而是她的师父!”
霍剑锋抬起手,指着桑酒:“你来这里,不只是怕我说出他的身世吧,你还怕我会供出药师府的那位,很可惜啊,我就算是要被逐出家门,也要你们在乎的人付出代价!”
说完,霍剑锋颤抖着手,在断绝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疯狂的笑着离开祠堂。
霍添尖叫一声,直接栽在了地上,霍留香赶紧把自己晕倒的父亲送去医院。
祠堂里的其余人很识趣的离开。
霍剑锋说的话是真是假,不重要,因为这件事霍家已经交给警方调查,这就意味着,无论查出的真凶是谁,都会用法律的手段惩罚对方。
霍蓝焰不忍的看向桑酒,这几日她担心霍京焱的情形,一直没怎么休息好,并且她从霍蓓蓓那里得知了一些事,心中更是动荡,看她的架势……
霍蓝焰忍不住道:“桑酒,要不你先回名动园休息,等三弟这边办完……”
“我有话单独跟他说。”桑酒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可以走了。
霍京焱的手僵了一瞬,下一秒弯腰抱起她。
“好,我们单独说。”
他抱着桑酒,大步走出祠堂,径直往花园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