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是我最喜欢玩的游戏。”桑酒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知道路珏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偏执的变态吗?”
桑酒笑了笑。
“我知道。所以我能在杀了他之前,让他承认这世上最恶的东西,不是男女之情。”
“哦?那是什么?”
“是人性。”
路珏最唾弃的男女之情,才是最可贵的。
他憎恶的,只是人性。
“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份上,我私人再送你一个消息。”
m爷拿出一个定位仪,放进桑酒的掌心。
“霍京焱为了帮你拖延时间,也为了不让路珏伤害你,主动成了路珏圈养的宠物。”
轰隆!桑酒突然起身!
衣袖带翻了桌上的茶水!
m爷笑了,笑声混合着一种残忍又无奈的气息,“你是我们组织里的杀手之王,也是特工界最耀眼的星,霍京焱既然摘下你这颗星辰,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桑酒的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
“我不会输的。”
“我信你,你从未输过。”
“霍京焱也一定不会输!”他能熬过来!
尽管路珏是他的心魔,成为路珏的宠物会让他再一次感受、不、是翻倍的感受曾经的耻辱和痛苦。
但她信。
信她的霍京焱。
他不会疯的。
他会等到自己和宝宝。
m爷看着桑酒强大镇定的样子,声音突然沉了沉,“你是我见过,内核最强大,情绪最稳定的女人。”
桑酒:“多谢!我该走了!”
“等等!”m爷叫住她,“需要我派人协助吗?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不需要。”
她有更锋利的武器。
她走后,m爷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嗤了一声。
“我们的彼岸花谢了,但桑酒还活着。也、挺好。”他自言自语的声线,萦绕在潮湿的房间里。
眼尾的一缕潺湿,遮住了他镜片后的隐忍和爱意。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他遇见一身少数民族打扮的小桑酒。
吊脚楼下的篝火将夜色染成琥珀色,所有人都在跳舞。
只有小桑酒,踩着一双不合脚的木屐,站在竹楼上,百褶裙上的银铃骤响,吸引了他的视线。
“看够了?”她当时转身,清越的嗓音,让他有一瞬的怔忪。
他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何为一见钟情。
那一刻,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主动问她:“你愿意做……最美的彼岸花吗?”
她眨眨眼,“你愿意做我的观众吗?”
看着她惊心动魄的微笑。
他鬼使神差的点头:“愿意。”
……
她本是一株带刺的曼珠沙华。
她想救世人,爱世人。
可现在,她却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只想爱自己的至亲至爱。
桑酒站在门口,看见那道白色身影还守在远处。
她缓步走过去。
“赫兰,我该走了。”
赫兰湛蓝的眼底,润着浓浓不舍。
“路上小心。”
千万言语。
似乎只能说这四个字了。
桑酒点点头。
消失在雨幕中。
桑酒来到路家。
按照资料中的提示,找到了一处秘密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里,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穿着青色旗袍,坐在简陋的木床上。
她的手里捧着一个平板,似乎正在看一些视频。
但最让人意外的,是一尊跟路珏很相似的雕像,那雕像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栩栩如生,但一双眼睛却没有瞳仁,而是镶嵌了两颗红宝石,就仿佛眼睛在流血。
“这是路珏吗?”桑酒问道。
一直在看平板的女人抬起眼,看见桑酒,没有丝毫的意外。
尽管是第一次见,但她还是认出了桑酒。
“他给我看了无数次你的照片,他说,你夺走了他的所属物,他要让你家破人亡。”
女人口中的“他”,让桑酒的血液流淌的越来越快。
“所以路夫人,你想过为什么你的儿子是个变态吗?”
这个女人,是路珏的母亲,路璋的原配妻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只有路璋和路珏父子俩知道,她活着,活在路家的地下室里。
她已经被囚禁了十五年。
已经习惯了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想逃,也不想死,就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吗?”
路夫人很久没有这样跟人好好聊天了。
她亲切的看着桑酒,再看向桑酒的腹部,勾起唇道:“当年我也怀着孕,却发现丈夫偷偷迷恋自己的妹妹。对,你知道的,是他的堂妹,那个雾都最耀眼的美人,米娅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呢。”
她幽幽道:“路家就像是被诅咒了,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迷恋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假装不知,毕竟他跟路芙蕖是有血缘关系的,他总不至于发疯做点什么吧。”
“可是我错了,我生下儿子之后,他再也不肯碰我,他宁可找一些路芙蕖的替身,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你知道自己的丈夫忽视,甚至厌烦,把自己当做多余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滋味吗?”
“对,孤独寂寞,甚至想死。偏偏,我还不能离婚,我如此爱他,他却爱自己的堂妹,可笑啊!”
路夫人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她哈哈大笑起来!
“我忍到路芙蕖嫁给霍擎,我忍着等到路芙蕖生下她的儿子,我怂恿我的儿子变成他父亲一样的变态。”
“他找上霍京焱,其实是我的主意。是不是很有意思的报复方式?”
桑酒一直沉默着。
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咒一声,“无耻。”
她恨,想要报复,都能理解。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孩子当报复的工具。
更不该把无辜的霍京焱牵扯进来。
“呵呵,你知道路璋盯着霍京焱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这孩子长得和芙蕖妹妹好像,将来一定能成为我们路家最优秀的继承人。”
那一刻,路夫人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被浇灭了。
她开始不管不顾的报复。
桑酒等她发泄完,才说:“你很久没见路珏了吧,我带你去见他。”
路夫人猛地起身!
“你要做什么?”
“你可以送你的儿子,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