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说我说!”苏尔德双臂护着自己的脸,哭哭啼啼地喊道,显然已经认怂了。
许朝那拳头及时收住,眼神冷的骇人。
“在在……在六楼,他看到一个人,追过去了,我就下来了,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呜……”说到最后,苏尔德直接撇着嘴,哭了起来。
“好痛啊啊啊……”
许朝无语一瞬,不知道这苏尔德是真哭还是碰瓷,但他这会儿也没空管他,转身往楼上跑去。
苏尔德牛叫似的哭声从身后传来,“妈妈,我想回家,我不录了,呜~~~”
许朝“……”
苏尔德在地上躺了两分钟,原本想直接睡这儿,等明天早上让导演来看看,他被打成什么样了。
他心中窝火,抽抽搭搭说着“我必须要许朝跟我公开道歉……我还要去告他故意伤害……寻衅滋事……让学校开除他……”
否则,他苏尔德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边哭着,边在心中愤怒地想着。
但这想法只持续了两分钟,他就因为地上太冷,实在受不了,而爬了起来。
他一双手上,满是地上蹭的,历史悠久的厚厚灰尘,无意识伸手去抹脸上的眼泪,顿时,眼泪与灰尘混合成污泥,糊了一脸而毫无察觉。
苏尔德小心翼翼的去触碰被许朝揍过之后,高高肿起的脸颊,尝到口中的血腥味,他又被吓哭了。
等他磨磨蹭蹭走回到自己房间时,还煞有介事地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
等确定岑安没有醒,苏尔德自觉丢不起这个人,连灯都没开,借着走廊的灯光,蹑手蹑脚回到床上。
正当他准备掀开被子躺进去时,发现原本属于他的那半边床铺的位置,此刻已经被占了。
本就心中憋闷不已的苏尔德,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喂!岑安,过去点,占我位置了,你有这么大屁股吗……”
他说着直接伸手推了一把,这一推之下,他不由心中一阵发怵,丝丝凉气透过被子传出,他只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苏尔德刚刚心中带着气,手上力道不小,那东西却纹丝未动。
他心中发毛的同时,立马伸手按亮了房间的灯光。
灯一打开,岑安在睡梦中被打搅,将头往被子里钻去。
苏尔德大气不敢出,他看的很仔细,岑安就躺在他原本那左半边,床铺的位置上,并没有动。
而右边,那原本是他躺过的地方……那被子下,此刻却多出来了一个人形。
苏尔德见岑安动了,灯也亮着,心中恐惧褪去不少,想着是不是哪个嘉宾,或者工作人员走错房间了?
而刚刚那僵硬的触感,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么想着,他倒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这节目搞这种废弃医院的噱头,纯折磨他们,好在第一晚并没有让他们整夜直播,大概是让他们先适应适应。
“喂?你谁啊,你走错房间了。”苏尔德边喊着,边伸手去推那鼓起的白色被子。
这一次,苏尔德十分确定,不是错觉,那触感就是僵硬,他自认为用力不小,那人却没有被他推动分毫,也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有任何的反应。
就好像……一个死人!
此想法一出,他直接一阵脊背发寒,后背也开始冒出冷汗,他在原地站了会儿,自己心脏地“咚咚”声,无比清晰地一下一下传入他的耳朵,按着那频率,大概一分钟后。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怂货,也为了验证自己内心的想法,苏尔德缓缓向着那被子伸过手去。
被子刚掀开一个小角,里面的人还没露出来,他就看到了几缕黑色长发。
他之前没注意,那头发很长,蜿蜒垂在床边。
苏尔德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紧攥着的被角,像是触电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床被子,和露出的几缕黑发,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之感瞬间涌上心头,并且愈发强烈起来。
“岑安!”
“岑安!”他一连喊了好几次岑安的名字,声音并没有很大,到了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
他心中既害怕那东西是死的,又害怕那东西不是死的,被他吵醒。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岑安终于探出了头,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天亮了吗?”
他半梦半醒撑着身体坐起,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到了苏尔德。
“起床了吗?”他嘟着嘴,眯着眼睛问。
苏尔德见他起来了,心中恐惧减轻一些,一时间觉得自己刚刚的害怕有些大惊小怪了,如果真是那东西,怎么岑安一点事没有。
但他依旧没有往前,而是伸出无意识颤抖的手,指向岑安边上,被子里鼓出的那一块,问“你……快看看,旁边那是什么?”
岑安这会儿还未完全清醒 ,听到苏尔德这话,脑子还未想,手已经先做出反应了。
“旁边?”岑安说着,直接将被子掀开了。
刹时,一张凝着白霜的青白色的脸,毫无征兆地露了出来,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隐隐透出一股诡异的青光。
那是一张属于十几岁女孩子的脸,青涩稚嫩,本该是无比美好的花季少女,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僵硬,与从冰箱冷柜中拿出的冻鱼无二。
女孩那微微张开的嘴唇,则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气息……不仅如此,她整个人都在往外冒寒气。
岑安眼睛一点一点睁大,睡意退了个干净,他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苏尔德,“这是节目组的道具吗?”
他心中闪过无数想法,最终认为可能是他起床晚了,节目组对他的整蛊。
“做的还挺逼真的……”他想着,按照人设,自己应该被吓一跳,或钻进苏尔德怀里,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摄像头。
摄像头并没有打开,他松了口气,心道,这样自己也没必要做那维持人设的表演。
就在这时,他看到苏尔德脸上的惊恐更甚。
“你不用演了,我没这么胆小,我都发现是道具了……”岑安边说着,边又看向那女孩。
突然间,她那紧闭着的双眸猛地睁开了!眼白布满了血丝,宛如一张细密的蛛网又如死鱼般滚圆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