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导,这里死人了,是之前那个傻子。”场务说话的声音很虚,他根本不敢靠近,只远远的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就退出了手术室。
“知道了,我会联系警方,你先看着吧,我正在赶过去。”薛洪晚上住的镇子客栈,离康宁医院也就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我……”场务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手机发出一串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他叹口气,抱着胳膊用力搓了几下,“没事的,没事的,他们是玄术师,鬼都被超度了,这里就是冷一点,什么事都没有……”
“要不我放首歌吧。”场务自言自语完,就准备打开音乐软件,忽然间瞥到旁边地上的顾乘。
“天爷呀,顾乘不会也出事了吧,那几位到底是什么人,半点学生样没有,太吓人了。”这会儿场务已经顾不上害怕了。
“顾乘?”
“乘哥?”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他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顾乘身旁,先是轻轻地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顾乘毫无动静 于是,他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但结果依然没变。
这可把场务吓得不轻,他额头上顿时冒出细密的汗珠来,犹豫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朝着顾乘的鼻子下方伸去,想要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呼吸。
当手指靠近顾乘鼻尖的时候,场务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终于,手指接触到了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气息,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活着……”
场务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左手大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像是要把心中的恐惧全拍打出去。
等再接到场务电话,薛洪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有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再说。”
“不是,薛导,顾乘他晕过去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杨立江已经叫过了。”
啪——
电话又被挂断,场务想着,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肯定没啥事了,于是在顾乘旁边坐了下来,点开手机,用娱乐新闻打发时间。
就看到了那一系列关于顾乘的热搜,他看了一眼此刻昏迷不醒的金发男人,点开了热搜。
顾乘和鬼……
“不会就是刚刚那个吧?”场务为了确定自己这一想法,赶紧点开一条直播内容视频。
视频刚打开,一只手突然伸到了屏幕前。
场务大哥吓了一跳,发现是顾乘醒了,他有些尴尬地说:“乘……乘哥你醒了啊?你感觉怎么样?要陪你去……诶?”
场务话语戛然而止,顾乘对他的询问置若罔闻,而是抓起他的手机,用力往楼梯方向砸了过去。
那手机里还在传来许朝的问话声,“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砰——
少年声音中断。
手机落地后,发出一连串向下滚动的声音。
场务顷刻站了起来,心中恼火,却又不敢对着顾乘发,强行压下说:“抱歉啊,乘哥,我是不小心点开的。”
甚至在顾乘爬起来时,还伸手扶了他一把。
顾乘借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后,非但没有感谢,反而直接甩开了对方的手,嗓音嘶哑地低吼了一句,“滚!”
他感觉到了自己口中那腥甜的味道,吐出一口血沫,语气非常不好的质问场务,“那几个人呢?”
“下去……休息了。”场务老老实实回答说。
话语刚落,顾乘就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了。
等顾乘走远了,场务才敢低声嘀咕一句,“什么东西嘛,塌了也活该!”
话虽这么说,但他在这一行,看的多了,知道,要顾乘塌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即使对方这么对他,他也没敢说什么。
……
“医生,他会死吗?”许朝问。
跟组医生是一个身材微胖,短头发的中年女人,姓涂,刚刚被他们叫醒,原本还皱着眉,心想着这些小年轻真能折腾,大半夜也不睡觉。
直到看到夏清时手腕上的伤口时,顿时感到一阵心惊,她原本以为就是一点小伤,毕竟这些明星艺人都很金贵,一点小伤也十分当回事儿。
这会儿涂医生正拿着生理盐水,给夏清时清洁伤口,表情十分严肃地劝诫他们,游戏要适度。
她以为这是许朝给夏清时咬的,毕竟谁没事自己咬自己玩。
但许朝根本没听出那一层意思,反而问了一句,他会死吗?
涂医生那严肃的表情突然没绷住,笑了出来,“那还没有那么严重。”
“死不了就好……”许朝说着,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回去睡觉。
却被医生叫住了。
“你来帮他擦药。”涂医生直接对他招了招手。
许朝以为是这医生要忙别的,比如配药啥的,于是就接下了给夏清时擦药的活。
许朝一只手上拿着棉签,棉签一端沾了紫黑色碘伏。
另一只手将夏清时的手拉至自己面前,嘴里说着,“别动。”
夏清时那伤口冲洗过后,边缘有些泛白,很不规则的咬痕,看着就疼。
许朝皱眉想到,应该是那邪祟控制他,他想让自己保持意识清醒。
真是够狠的……
“叫你别动!”许朝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医生说,这药要涂抹在伤口边缘,不能碰触到伤口,否则会很疼,但如果离伤口过远,又会没有效果。
夏清时根本就没动,他看到许朝这样子,内心是喜悦的。
“抹就行,不用想太多。”他嗓音清冽地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啊。”许朝本准备唰唰就是两下,但还是忍住了,小心翼翼地往那伤口边缘涂抹。
只是他一个写字都丑的没边的人,让他干架还行,却实在干不了这细致活,刚上手就沾到了伤口上。
许朝忙抬眼看夏清时反应,发现夏清时面无表情。
许朝心道,不是说这玩意儿碰到伤口很疼吗?这么能忍?怕我内疚?多此一举……
夏清时一直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他,让他很不自在,努力静下心来,赶紧将药涂好。
夏清时也有些意外那药碰到伤口,根本不疼,看来是涂医生故意如此说之。
“好了。”许朝大功告成般地抬起手,却见,涂医生在一旁无所事事,一脸姨母笑。
许朝皱眉,“涂医生,你刚刚让我替他擦药,不是因为你要忙别的?”
“我没什么好忙的啊,你们不是情侣吗?我早看出来了,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傍晚的时候,你手上一点小伤,他都那么紧张,心疼……”医生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