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史可法的中军大帐也已竖立起来。
这是官军们抓来的流民,超越了史可法的认知。
抓来的流民,不止有青壮,还有好多妇孺老弱。
看着哭闹的孩童与哽咽的妇女。
史可法向左良玉问道:“妇孺老弱,他们又不能攻城,左总兵抓他们来干嘛?”
左良玉回道:“想要这些愚昧流民安心攻城,必须要握住他们的软肋。”
“此话何意?”
“若是流民不敢攻城,或溃逃回来,就杀了他们的家人。”
杀妇孺老弱?
史可法虽说早就知道战争的残忍。
但为了迫死流民攻城,用流民的妇孺家人威胁。
真若如此行为。
先不说良心是否过得去。
恐怕史书也会留下“浓厚”一笔。
史可法说道:“对流民口头威胁就行,但真要对妇孺老弱动刀,本官绝不允许。”
左良玉回道:“若没有刀子,架在攻城流民家人脖子上,那些流民怎会搏命攻城?”
“本官允许你们抓捕流民协助攻城,哪怕哪些流民死了,也是死于匪兵之手,但若想让我官兵屠杀妇孺老弱,此事免谈。”
“若是这群愚昧流民,不狠下心攻城,如何能消耗匪兵弹药?”
“让这么多人去送死,只为了消耗匪兵弹药?”
“史大人不会天真以为,仅仅依靠这群流民,真能攻下宿松县城吧!”
这一天!
史可法感觉异常煎熬。
战争的残忍与变态,一次又一次刷新史可法的认知。
史可法现在也清楚了,为何流民百姓,会如此害怕官兵的原因。
两个时辰已过。
看着太阳即将日落西山。
史可法的中军大阵,响起了中军号角。
这批攻击宿松县城,以宿松县流民百姓为主。
官兵夹杂其中,不过是为了监督流民往城墙上爬去。
左良玉与一众官军将领商议,用流民来耗费华夏人民军的弹药。
如果有机会能爬上城墙,当然更好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流民,哭喊着向城墙靠近。
原本躲在城内的宿松县县长钟利贵,也爬上了城墙。
钟利贵寻到胡星星说道:“胡哨长,城下多为我宿松县人民,还请胡哨长开恩。”
胡星星回到:“开恩?我怎么开恩,若是让这群百姓攻入城墙,宿松县内谁还能存活?”
“不会的,我与这群百姓都有接触,他们不过是被还官军胁迫,被迫攻城,他们心向咱们华夏人民军。”
“既然心向我华夏人民军,为何还助官兵攻城。”
“胡哨长看看这群人民,哪个不是泪流满面,他们的家人被官兵抓捕,威胁他们攻城。”
“这些套路,不用钟县长提醒,宿松县城内,有上千农社人员与夫子,还有上万人民百姓,守住宿松县城之事,容不得半点风险。”
“我也知道胡哨长的难处,但希望胡哨长,尽量给城下人民,留一条活命的机会。”
“只要城下人民不爬上梯子,不用攻城车撞击城门,我华夏人民军不会主动向城下百姓开火。”
钟利贵不甘心看向城下。
看到攻城的人民身后几百步位置,有大批官兵督战队。
钟利贵不甘问道:“不知道胡哨长有没有办法阻止,后面的官兵督战队,若是可以阻止官兵,咱们可以放这群百姓进城。”
胡星星回道:“钟县长你单纯了,你以为城下百姓,都是我宿松县百姓吗?”
“胡哨长何意?”
“这群百姓不惧生死攻城,除了家人被官兵劫持威胁外,这里面可是混了不少官兵,若是打开城门,再想关闭就万难了。”
“难道就没破解之法吗?”
“没有,不过击狙手在里面寻找官兵,咱们尽量击杀里面的官兵,没有混在人群中官兵胁迫,城下人民应该能尽快溃逃。”
“他们溃逃,身后的官兵督战队,能放过他们吗?”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城下死一个百姓,我就让十个官兵陪葬。”
随着城下人民,慢吞吞扛起梯子,向城墙上攀爬时。
胡星星没有搭理钟利贵。
胡星星平静说道:“开枪射击!”
随着通讯兵摆动信号旗。
不少华夏人民军含着泪花开枪。
就在昨天。
不少华夏人民军军士,与城下攻城的人民,还在称兄道弟,还在畅聊梦想。
眼下就要射杀他们,怎叫人不心痛。
随着大量混在攻城人民中的官兵被射杀。
攻城的人民没有身旁的威胁,开始溃逃回去。
官兵督战队虽然砍杀了数百人民。
但依旧无法阻止,数千百姓的溃逃。
入夜!
史可法垂头丧气坐在中军大帐之中。
作为四品巡抚的史可法。
第一次率领数万大军,拿不下一个三四百人驻守的宿松县城。
原本手下这些总兵、参将和指挥使们,就不属于史可法辖制。
他们不过是因为熊文灿的命令,暂时听从史可法的调度。
可是今日数次攻城失败。
这群骄兵悍将,在宿松城下损失惨重,而且一点好处都未捞到。
史可法召集诸将中军议事。
除了安庆卫、庐州卫、太平卫与池州卫等安庆巡抚直系官兵将领,其他将领都未搭理。
至于这些骄兵悍将们在干嘛!
军营中妇女的哭嚎,已说明一切。
看来率军西进,攻向广济县已是不可能了。
正在史可法担忧如何向熊文灿交代时。
史可法的家丁亲卫,带着一个官兵斥候,急匆匆闯入中军大帐。
还未等那亲卫开口,低头苦恼的史可法。
便先问道:“这么急匆匆,所为何事?”
那斥候说道:“大人!西边来了数千平头山匪,距离咱们只剩七八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