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楚王府中。
知府王维屏低着脑袋,等待楚王朱华奎的训斥。
朱华奎颤抖着放下,斥候送来荆王府的遭遇密信。
对王维屏问道:“王大人,你可有把握守住武昌城。”
王维屏回道:“下官誓与城墙上的官兵青壮,与武昌府城墙共存亡。”
“本王不要你立军令状,本王是问你能否守住武昌城?”
“这…楚王,若是朝廷有援军的话,下官自认为守个七八日,不是问题。”
“援军?难道王大人没有向朝廷求援,没有请熊文灿调兵救援吗?若是武昌城破,本王有个意外,你们通通都得为本王殉葬。”
“回楚王,下官早已派人出长江,向朝廷告急,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熊文灿的剿匪大军,已全军覆没。”
“什么?熊文灿全军覆没?有朝廷邸报吗?莫不是匪寇哄骗于你。”
“下官已多方核实,熊文灿六万精锐,已全军覆没。”
眼下最有可能。
来武昌城护驾的熊文灿大军,已全军覆没。
而等武昌城告急奏报,送到朝廷。
再让朝廷调兵遣将,至少得一两个月了。
莫非堂堂大明楚王,真要被匪寇阉割?
楚王朱华奎夹紧裤裆。
带着祈求的腔调问道:“王大人,王知府,你有没有办法守住两个月,只要两个月就行!”
王维屏回道:“熊大人抽调走一千武昌卫官兵,渡江剿寇,又有武昌卫兴国州千户所,已被晏匪围杀,现在武昌城内的官兵,不过千余人,下官实在没有把握,能坚守武昌城两个月。”
“青壮了?让全城青壮都上城墙,决不能让匪寇打进武昌城。”
全城青壮都上城墙?
晏匪给所有武昌府底层百姓,分田分地。
若是让全部青壮上城墙守城,恐怕晏匪还未攻城,不少青壮就会倒戈。
现在上城墙的青壮。
都是从武昌城内,各士绅大族的家丁仆人。
不过要想激励城墙上的官兵青壮,卖命守城。
军饷犒劳必不可少。
既然朱华奎这么担忧,步荆王后尘,被晏匪阉割。
如此好的机会,便多要些劳军赏银。
王维屏说道:“下官已安排两千青壮,协助官兵守城,但武昌府库空虚,还请楚王给守城的官兵青壮,赐些赏钱,激励官兵青壮,奋勇杀敌。”
“应该的,本王先带个头,凡登城官兵青壮,本王皆赏银…赏银一两,王大人再去其他士绅豪强家中,为城墙上的官兵青壮,多多募些赏银。”
赏银一两?
别人冒着生死风险,为你守护家业。
你就给一两赏银?
楚王府光农庄田地,就有百万亩,其他产业更不计其数。
别人兴许不知道,但他武昌知府王维屏可是清楚。
楚王府家财存银,少说也有百万两。
现在拿出三千两银子,来犒劳守城官兵青壮,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王维屏回道:“城墙上官兵青壮,是冒着生死风险守城,还请楚王大度一些,多给些赏赐。”
朱华奎回道:“王大人你也知道,本王的田产农庄,大多被晏匪抢夺去了,还有大冶的工坊、湖广的盐引等产业,都被晏匪抢食了,我楚王府上下千余人,都在节衣缩食,啃食老本,实在没有余钱,犒劳官兵青壮。”
“没有大量银钱劳军,下官只怕官兵青壮,不肯卖命杀匪。”
“他们都是我大明的子民,是我朱家的子民,保卫本王,守护武昌城,本就是他们的使命,若武昌城破,本王有什么意外,他们九族都不保,王大人要与他们,道清利害关系。”
“这…”
朱华奎不等王维屏再开口。
就对一个太监说道:“带王大人去寻右长史,拨白银三千两给王大人去劳军。”
王维屏带着三千两银子,气馁馁回到府衙。
晏匪能在半个月之内,先灭流寇,再败熊文灿。
而且两次都是以少胜多。
以武昌城内千余官兵,还有那些青壮,怎么守得住武昌城。
只是这晏匪包围武昌城,已有三日了。
为何还未有攻城的迹象,就连登城云梯,也见未打造。
正在书房思考原因的王维屏,被门外敲门声打断。
“老爷!”
听到是自家老仆声音。
王维屏问道:“何事?”
“老爷!门外有个秀才求见,说有破敌妙计。”
一个秀才有破敌妙计?怎么可能?
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计谋都不过是浮云。
估计是哗众取宠之人。
不过想借着破敌的借口,谋些好处钱财罢了!
心烦意乱的王维屏回道:“不见!”
那老仆说道:“那秀才送来一物,说老爷看了以后,定会明白是何计策。”
“门没锁,送进来吧!”
王维屏见到老仆,送进来一个刻着“禄”字的木盒子。
王维屏熟练打开木盒子。
取出一支华子,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对老仆说道:“你带他从后门进来吧!”
学祝万龄一样,向晏匪献城投降。
王维屏也曾想过。
不过王维屏不像祝万龄一样,老家在陕西,族人早就被流寇霍霍完了。
活着的家人亲戚,都在黄州府生活。
王维屏除了老婆孩子在武昌府,父母族人,可都在老家平阳府太平县。
若是王维屏敢献城投降,九族难保。
若是不投降,城破之日,老婆孩子,也会招来横祸。
一个白面书生,在王维屏的老仆带领下,走进王维屏书房。
那书生作揖道:“学生刘常生,见过王大人。”
王维屏问道:“晏羽派你来做说客?”
“不是,在下是不良人武昌站站长,想抢个功劳而已!”
“不良人?站长?什么意思?”
“不良人类似于明廷锦衣卫,站长吗?就和明廷锦衣卫千户官职差不多。”
“呵呵!世人都以为晏羽不过是山匪而已,可谁能想到,一个乡野村夫,不到三年时间,钱财、军武、文治,甚至密探,都发展到如此完善了。”
“我家军长才学,翻越古今史书,都无人出其右。”
“本官有些好奇,晏羽针对天下地主士绅,针对天下读书人,你一个秀才功名,为何愿意投身其麾下。”
“理想!”
“理想?”
“对!军长要带领我们走向天下大同,这种超越秦皇汉武的功绩,谁能拒绝诱惑,参与其中而青史留名。”
“天下大同,怎么可能?”
“三年之前,我招商商行的商货,王大人认为可能吗?我华夏人民军的精良火器,王大人认为可能吗?”
“没有晏羽的命令,你私下来招降我,你能承诺什么?”
“王大人全家性命无忧,财货保全,还有!若王大人还想继续出仕,在下可以担保,王大人像祝万龄一样,进入农社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
“额…就是继续当官。”
“有意思!短短几句话,就听到好几个陌生词。”
“这些词语都是我家军长取名。”
“还是做武昌知府吗?”
“我农社的官员与明廷官员,为官内容有很大区别,王大人要和祝万龄一样,从基层做起。”
“基层?县令?”
“是都长!”
“都长?那是什么官?”
“王大人可理解为里长。”
“笑话!本官治下武昌府,人口百余万,现在让本官去治理几百人。”
“我农社为官职责,与明廷官员有很大区别,王大人不熟悉我农社为官所做内容,如何管理一县、一府甚至一省。”
“呵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回去吧!告诉晏羽,我武昌府城高墙厚,兵多将广,粮草充足,不是他晏羽可以随意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