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陈凡就来到预定位置。
这是个大胡子校尉,死因是贯穿后颈的箭矢。
尸体被踩的有些变形,原本应该是侧卧的。
看上去像是好多人把他踩拧歪了。
下肢朝下,上肢朝上,可怜的家伙,腰骨应该是断了。
普一停下,陈凡脑海里就过了一遍,大胡子校尉的死因。
旁边的两具尸体,也马上被他拽了起来。
搭在后背,刚好用作掩体,利箭破空的声响起,看来弓手开始放箭了。
噗噗的入肉声不断传入耳中,陈凡知道,狼军弓手已经盯上自己了。
手下的功夫快而不乱,校尉甲难穿难脱出了名的。
各种皮绳的绳结,能让初次见识到的人直接懵逼。
在腰间抽出小刀,顺着甲胃的缝隙游走。
颈甲,臂甲,胸甲,甲裙一阵神操作,让人眼花缭乱。
陈凡已经把校尉甲,剥离原主的身体,打捆拴在腰间。
身后的两具尸体不断传来噗噗的声响,感觉已经被射成了肉沫。
最后拔出校尉腿上的两把匕首,陈凡钻进校尉身下。
身后的两具尸体没有了支撑,各自歪倒。
箭矢入肉的声音还在传来,身上的尸体成了弓手们新的目标,陈凡用力的呼吸,保持着冷静。
接下来的一段,才是真正的鬼门关。
弓手已经看到陈凡剥下的校尉甲,箭矢来的更急了。
不能在这儿躲着,这具尸体提供不了太多的庇护。
若不是陈凡身材瘦小,根本就遮挡不住。
调匀了气息,陈凡猛的掀翻校尉尸体,身体包成一个球。
像是弹射出去一样,嗖的一下窜到一旁。
紧接着没有停顿,弹弹弹,两个呼吸,就已经横移了十多米。
他的眼睛瞪的像是要裂开,下一步就是一个反身折转。
连续几个折返,大蛇形走位,玩的那叫一个溜!
窜到城墙根,对面的弓手不顾城墙上的守军弓手压制。
上前抛射,陈凡顺着墙根来到绳索旁,来不及绑腰。
抓着绳索左右开荡,城墙上也有人在用力的向上拉。
“用力拉…快点,陈凡……你个王八盖子,赶紧爬啊……”
骠尉马钱猫在城头,大声的叫骂着。
先是爆发全部体力的大蛇形走位,之后在攀爬绳索。
这对陈凡的体力,是个巨大的考验。
九丈的城墙高到什么程度,将近三十多米。
在底下往上看,就像是要倒下来一样。
人在半空若是撒手掉下来,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
陈凡的两条手臂,已经僵硬了,嘴里咬出了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咚咚,咚咚的心跳,好像擂鼓一般,这是刚刚拼尽全力爆发的后果。
手就快抓不住了,两只脚还在城墙上蹬动。
不能停,只要停了就会被射成筛子。
心里知道现在是什么危局,陈凡憋住一口气,集中精神。
背上的驼峰,在微微发热,一股细细的暖流,顺着驼峰涌向肩膀,手臂,手肘,手指。
一股凭空而来的力气,出现在陈凡双手上。
两条臂膀化作残影,飞快的往上攀爬。
连蹬带爬的上了城墙,一个骨碌翻进了墙内。
这是陈凡的秘密,每当他拼尽全力的时候,背后的驼峰,就会给他挤出一丝丝的暖流,能让他凭空多出一份力量。
多少次的死里逃生,都是因为他这个莫名的能力。
每次驼峰里涌现暖流,都能让陈凡力量大增。
躺在城墙里,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肺里火辣辣的疼。
精神一松懈,汗水像是泉水一样往外涌。
浑身上下都带着痛,骨头缝里往外疼。
马钱收好绳索,看着躺在地上的陈凡,不由让他想起了翻壳的乌龟。
嘿嘿,千年王八,万年龟,这小子不是短命相。
被马钱搀着到军械处,用手里的校尉甲换了酒肉。
又在马钱的说项下,领了一面包铁牛皮盾。
小圆盾是刀斧手单臂手持的,能防箭,防刀,就是面积不大。
把小圆盾背负在背上,意外的贴服,正正好好附在驼峰上。
哎,这看着越来越像个王八了,都长出壳来了,陈凡自嘲着自己。
同马钱来到死士营的营帐,将领来的肉简单的煮了煮。
两人就着熟肉,喝着粗酒,好不快活。
直到天色将晚,陈凡才向马钱告辞。
“陈凡,别忘了过两天替你做营头,你可得给我好好带着。
咱们死士营人,死也得死的有价值。”
马钱喝的醉眼朦胧,站在营帐口喊到。
“余下的肉,给兄弟们分了,明早我再来”
说完陈凡扭头离去。
天色越来越暗,大小姐还在家等着我呢,回去晚了别再出啥事。
心里想着,脚下越走越急。
回到破庙安身处,老远就能看到围挡里摇曳的火光,蒸腾的热气从瓦罐里升起然后消散。
看样子大小姐已经开始收拾晚饭了。
“大小姐,俺回来了”
陈凡在围挡外喊了声,随后钻进围挡。
陈初夏下午捡了不少碎木柴,用来烧水做饭足够了,夏季的夜晚也不冷。
当陈凡回来后,清淡的野菜汤里,多了几块肉,一小块盐,让这锅野菜汤平添了几分滋味。
“下午我出去扒了一个校尉甲,得了一块大肉一坛酒。
酒我给秦师傅溜了一葫芦,剩下的被我和马钱吃了”
陈凡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给身边的少女讲着下午的见闻。
“城外很危险,尽量不要再去了,你这么瘦小哪能抢的过那些大人”
陈初夏喝着野菜汤,细声细语的对陈凡说话。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没有把握的事我不干”
陈凡听着自家大小姐的话,脸上也露出罕见的笑容。
映着火光,陈凡的脸略显稚嫩,虽然皮肤糟了点,但能看出他也还是个十五六的孩子。
“今天我去见了你说的谭婶,她人挺不错的,对我也很热情,还非要给我野菜团子呢。
不过我没要,只是跟她说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到家里来找我们帮忙。”
陈初夏说完这段话后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盘腿坐得太久了导致腿有点酸麻,她正一蹭一蹭地慢慢挪动着身体试图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