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个内阁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诸臣们才反应过来,脸上纷纷露出骇然失色的神情!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这一道旨意,意味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战争即将爆发!
瓦剌将面临灭顶之灾!!
……
宁夏以北二百里,朔风卷着砂砾在焦土上肆虐,残阳将天际染成血色!
一万余名瓦剌残兵蜷缩在起伏的丘陵间
他们的皮甲沾满血污,破损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明军的营帐如钢铁堡垒般环伺四周,火把连成赤色长龙,将这片荒原照得亮如白昼!
中军大帐内,王阳明按剑而立,目光如炬!
他的玄色披风在冷风中翻卷,腰间佩剑寒光闪烁!
帐外,传令兵疾驰而过,马蹄声惊起一群寒鸦!
“传我将令!”
王阳明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营地,“明日寅时,总攻!”
寅时三刻,第一缕晨光尚未刺破夜幕,明军阵营中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杀!”
王阳明抽出佩剑,剑锋直指敌营!
“杀!”
“杀!”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顿时响彻云霄,明军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瓦剌营地!
虎蹲炮率先发出怒吼,一颗颗炮弹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在瓦剌营地里炸开漫天火光!
神火飞鸦拖着长长的火尾腾空而起,宛如一群浴火的凤凰,朝着敌军俯冲而下!
一时间,爆炸声、惨叫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塞北的荒原变成了人间炼狱!
瓦剌太师阿歹紧握弯刀,看着营地中冲天的火光,面如死灰!
他的精锐骑兵在连日的奔逃中早已所存不多!
而明军的火器却如雨点般落在头顶!
“突围!”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向北突围!”
瓦剌士兵们挥舞着武器,试图冲破明军的防线,但每一次冲锋都被明军的长枪和火器击退!
阿歹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拼死突围之时。
明朝大将王崇古正率领五万轻骑,如鬼魅般疾驰向瓦剌王庭!
此刻瓦剌的王庭,只剩下老弱妇幼,面对如狼似虎的明军,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瓦剌的命运已然注定!
暮色中的草原翻涌着暗金色的浪涛,傅应嘉勒住嘶鸣的战马,玄铁护腕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十丈外,三千先锋军的枪戟如林,映着天边燃烧的晚霞!
“将士们!”
他猛地扯下束发红巾,任由朔风掀起鬓角白发,“瓦剌太师的头颅,就在十里之外!”
马蹄踏碎暮色的刹那,明军阵中爆发出惊雷般的怒吼!
“土木堡之耻!今日血偿!”
“扬我大明国威!”
此起彼伏的呐喊惊飞了草甸上的沙鸥!
傅应嘉腰间的鎏金佩刀已出鞘三寸!
杀声骤起时,草原仿佛被骤然点燃!
傅应嘉一夹马腹,胯下乌骓如离弦之箭冲在最前,身后铁骑扬起的尘烟如同赤色帷幕!
瓦剌残军的阵脚开始动摇,当明军火枪队喷出第一排火舌时!
铅弹穿透皮甲的闷响混着惨叫撕破夜空!
“结雁形阵!”
傅应嘉的吼声压过战场喧嚣!
骑兵们如臂使指,马蹄翻飞间组成凌厉攻势!
虎蹲炮的轰鸣震得大地颤抖,被火药气熏黑的弹丸在瓦剌阵中炸开血花!
前排瓦剌骑兵刚举起弯刀,便被火枪打成筛子!
尸体尚未坠地,便被后续涌来的战马踏成肉泥!
阿歹的瞳孔剧烈收缩,看着明军骑兵如潮水般漫过防线!
他的精锐骑兵在火器与铁骑的绞杀下成片倒下。
曾经引以为傲的弯刀,此刻竟抵不过明军的火枪与长枪!
当傅应嘉的长枪挑飞最后一名亲卫时,这位瓦剌太师终于明白——这片草原,再无瓦剌立足之地!
……
宣政殿内,鎏金蟠龙柱在烛火中吞吐着光影。
朱厚熜斜倚在九龙沉香榻上,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目光扫过阶下群臣。
东厂番子单膝跪地,蟒纹曳撒沾满风尘:
“启禀陛下,王崇古将军率五万铁骑踏平瓦剌王庭,诸部老幼……”
“好!”
朱厚熜突然抬手击案,鎏金香炉震得青烟乱颤。
满殿文武皆是一凛,有人偷偷攥紧笏板——圣上口谕里“斩草除根”四字,竟真化作了草原上的血色风暴。
有人想起数月前建州女真举族覆灭的惨状,喉间不由得发紧。
就在这时,班列中忽有五品官员吕忠波踉跄出列,青衫已被冷汗浸透:
“陛下!天道有好生之德,瓦剌既败,当……”
“聒噪!”朱厚熜猛然起身,玄靴重重碾过蟠龙阶。
他抓起案上奏折狠狠掷下,黄纸在空中划出锐利弧线:
“当年土木堡三十万冤魂,可曾听过‘好生之德’?”
话音未落,早有锦衣卫如狼似虎扑上,将那官员按倒在地。
廷杖声沉闷地响起!
二十杖毕,青石板上已蜿蜒出暗红血痕。
朱厚熜望着瘫软如泥的官员,冷笑一声:
“抬到丹墀下,让诸位爱卿好好看看。”
锦衣卫拖着人血淋漓的躯体穿过群臣,有老臣别过脸去,年轻官员却脸色煞白。
朱厚熜缓步走下玉阶,声音冷得能结霜:
“太祖诛胡惟庸,太宗灭方孝孺十族,难道不知仁义?”
“不过是让天下明白——敢阻朕革新者,便是这般下场!”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朱厚熜望着阶下瑟瑟发抖的百官。
想起前世那个嘉靖被清流掣肘的困局。
又想起万历以“无为”对抗文官集团的无奈。
朱厚熜朗声道:“朕非守成之君,尔等若再妄议军政,族!”
宣政殿的死寂中,吕忠波的呻吟渐弱,混着雨水在金砖缝隙里蜿蜒。
原本隐在朝班中的清流们喉结滚动,攥着谏言奏章的手沁出冷汗。
户部主事林立平已迈出去的脚悬在半空,最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
方才还酝酿着的\"尧舜之治孔孟之道\"的谏言,此刻化作齿间打颤的寒噤。
朱厚熜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袖口的金线龙纹,忽然开口:
\"有宁夏前线的战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