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坊所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颜峤往绮罗坊外一坐,再将鞭子一甩,响亮且干脆的鞭声,顿时吸引了不少人聚过来围观。
见她气势非凡,盛气凌人,众人也不敢太靠近,离她至少有六步之遥。
而听颜峤提到齐凌月,消息灵通的,一下就想到了前几日传出的,齐凌月的丫鬟质疑颜峤,结果被打脸,颜峤要求齐凌月致歉的事。
“所以她就是治好天花的那位颜大夫?”
“她长得如此貌美,是她没错了。”
“听她的话,那个姓齐的还没有道歉?”
围观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看起热闹来。
而绮罗坊中,齐凌月攥紧了袖中的手,眼底一片阴霾。
“齐凌月,你别躲在里边不出声。你有本事挑衅我,没本事直面后果么?”
颜峤没看见齐凌月出来,又扬声喊了喊。
齐凌月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外走去。
嗖~
一道人影闪过。
齐凌月刚走到门口时,赫娜公主一把挤开她,先她一步走出绮罗坊,飞速跑到了颜峤面前。
“有事?”颜峤瞅着站在她面前的赫娜公主,挑了挑眉。
看打扮,这人便是北夷的赫娜公主吧。
只是,这赫娜公主看着她的目光,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事。”赫娜摇头,星星眼道:“你就是战王世子未婚妻的那位颜姑娘?”
“嗯。”颜峤点头,随即挥挥手:“没事的话,让一让。”
挡着她盯齐凌月了。
“好,我让开。”赫娜站到一边去,心情十分愉悦。
她就是喜欢看美人,不管男女。
极品的美人,光是瞧着就能令她心情无比舒畅,感觉周围的景色都亮了不少。
“颜姑娘。”这时,齐凌月才缓步走出来。
她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面露不解地问:“颜姑娘大张旗鼓地堵在绮罗坊门口,还对我言辞不善,不知是为何?”
“唆使丫鬟对我咄咄逼人,你却在后面装无辜?”颜峤啧一声,目露讥讽:“我掐指一算,你真是五行缺德,八字犯贱。”
“噗!”赫娜公主笑笑,她感觉看颜峤更顺眼了。
齐凌月使劲地沉住气,袖中的手却捏得更紧。
“颜姑娘,你再出言侮辱我,休怪我不客……”
啪!
齐凌月话还未说完,颜峤一鞭子朝她脚下甩去。
吓得齐凌月下意识地后退躲闪,却因太慌乱没站稳,咚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来不是听你废话的。”颜峤睥睨着齐凌月,面上一片冰冷。
“凌月姑娘,那天你的丫鬟神色都不对,她肯定给你坦白了此事,你就别装无辜了。”赫娜忽地站出来,直接说了那日的事。
话落,赫娜想到什么,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接着道:“而且当时不是你的丫鬟先说什么天花病人都死了,提出要去看看的么?现在想想,你丫鬟说的那些话,都是你授意的吧?”
这个赫娜公主,跳出来干什么?
齐凌月心生不悦。
特别是感受到四周百姓们,在听见赫娜这番话后,对她多了一些窃窃私语。
“颜姑娘,我不是已经给您道歉了么?”小莲赶紧将齐凌月扶起来,同时出声解释。
“我说了,是要齐凌月道歉。”颜峤双眸一凛,“别再拿什么齐凌月不知情这一套来糊弄大家,大家都不是傻子。”
“颜峤!”齐凌月大喝一声,心中的怒火快要按捺不住。
颜峤她竟敢当众给她难堪!
简直该死!
在这儿跟颜峤继续对峙,她根本讨不了好,不如先行离开,找个机会再派人教训颜峤。
如此想着,齐凌月深吸一口气道:“在此之前无人可治好重症天花者,你被人怀疑,不是很正常?至于你和我丫鬟之间的约定,我说了,我不知道。若你再胡搅难缠,我定要上颜府讨个公道。”
声严厉色地扔下这句话,齐凌月抬脚转身,就要离开。
嗖~
颜峤手中的长鞭灵活如蛇般,朝着齐凌月急速甩去。
“小姐小心!”
小莲骇然色变,急声大吼。
但她话音还未落地,颜峤手中的长鞭已经缠上了齐凌月的腰,唰地一下将齐凌月朝远处的地上摔去。
“道歉加精神损失费五万两,少了一样,都别想离开。”颜峤冰冷的话响起。
“小姐!”小莲顿时惊叫,跑过去看齐凌月是否有事。
齐凌月感觉快皮开肉绽了,疼得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百姓们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惊得虎躯一震,惊诧地叹道:
“天,直接动手打人,没想到颜大夫这么疯!”
“要不是那个姓齐被人拆穿了还一直装模作样,颜大夫会动手么?我看她就是欠打。”
“对啊。做错了道歉就行,张嘴道歉有这么难么?”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声,站在绮罗坊门口的万俟允瞥一眼颜峤,啧啧两声:“吓人,这样的女子一点都不温柔,本皇子放弃让她做本皇子的第八任皇子妃了。”
“身为女人,蛮横张扬,毫无女人该有的规矩,这女人若在我们大雍,早该被抓到女诫堂好好规训一番了。”
人群外的一棵树下,一位男子看着颜峤的方向,露出一脸嫌恶。
这男子大约二十来岁,一身锦衣华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听到男子的话,他身边的侍从立即附和:“八皇子说的没错,这东楚的女子不仅蛮横,出门还不戴幂篱,真真是有伤风化。”
原来,这男子正是大雍的八皇子慕容云轩。
慕容云轩对侍从的话认同地颔首。
随后,他想到什么,瞥了一眼赫娜公主,开口道:“那位是北夷的赫娜公主吧,刚才听她说,打人的女子就是萧曜的未婚妻?”
侍从:“是的。”
慕容云轩:“听说萧曜的未婚妻是东楚前户部尚书的嫡女,官家千金出身,却……”
停顿片刻,慕容云轩感叹一声道,“各国的女子,就都该向我们大雍的女子学习,这世上只有我们大雍的女子,才当为天下女子的典范。”
特别是南篱国,竟然女子也能当皇帝,简直是荒谬。
虽说南篱的女皇只是个傀儡。
侍从:“八皇子,这东楚的女子看了也碍眼,不如我们先去跟公主汇合。”
慕容云轩:“也罢,走吧。”
他从小就听说,其他国家没有像他们大雍一样重视对女子的规训。大雍之外的女子,多是没有被教化的,不似他们大雍的女子,从小恪守女诫。
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这般想着,慕容云轩和侍从离开了绮罗坊所在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