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成长:第一次,是明白事情的对与错;第二次,是明白有些事不只有对与错;第三次,是明白有些事没有对错之后,依然坚定地去做自己相信的事,并为之负起责任。
天幸在来到清山城之前,就像是的一张白纸一样,认为整个世界只有黑与白。
她的人生一直都很顺利,在林家的庇佑下,哪怕她飞鹰走马,将林家闹得鸡犬不宁, 她的老爸也能够第一时间将事情处理掉。
天幸靠在柔软的车壁上,双眼缓缓闭上,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这几日的经历如同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让她的身心都疲惫不堪,此刻终于在这颠簸的车厢里寻得了一丝安宁。
莫黎轻手轻脚地站起身,生怕惊扰到天幸,她轻轻地走出车厢,来到马车前端,与马夫诡并肩而坐。
月光如水,洒在她们前行的道路上,将周围的景色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莫黎静静地望着周围不断倒退的景象,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思绪。
“你说,她会梦到什么呢?” 莫黎轻声开口,声音像是被风裹挟着,飘向了远方。
马夫诡微微侧头,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或许是清山城的硝烟,或许是蓝天骄的身影,又或许…… 是她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
莫黎有些好笑的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环境,她倒是自己想通了
“你生前是个诗人吧?说的话居然还有点诗意。”
看着天辛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想要一个妹妹.
或者说,她其实是想要一个家人。
“莫姑娘,我只是一个特殊的诡物,在成为诡兵之前我并没有身为人类时期的记忆,成为诡兵之后。我只能想起一些只言片语。毕竟我只是一个特殊诡物,属于诡界自主生成的诡物。”
特殊诡物在诡界中多如黄沙,像是莫黎先前所遇见的画皮人也属于特殊诡物。
只要诡王有所需要,特殊诡物就会继续生成。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制作我的诡王有一天玩腻了,想要换换口味,单单是这个想法都会在诡域中诞生新的诡物出来。”
马夫诡面无表情地继续挥动缰绳,驱使马车平稳前行,月光洒在它黑袍的肩头,映出一片清冷。它虽神色平静,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影诡王的部分记忆,那些光怪陆离又充满血腥的画面,在它意识深处交错闪现。
“影诡王的记忆……” 马夫诡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长久的寂静,“那是一个充满黑暗和扭曲欲望的世界。无尽的阴影里,灵魂在痛苦中挣扎,他以操控他人的恐惧和痛苦为乐。”
莫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警惕,“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影诡王的记忆和你有什么关系?”
马夫诡静静的赶车,它确认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之后才说道
“我吞下的血晶便是它的血液。”
莫黎伸出自己的小指勾起自己鬓角的长发,有些玩味的看着他,自己的诡物虽然在林老爷给的棺椁之中修炼,她手中可还有一根木钉可以使用。
马夫诡似乎察觉到了莫黎的警惕,缓缓抬起手,撩开了自己那被黑袍遮住的头发,露出了额头处一朵散发着诡异幽光的绿色莲花印记。
“莫姑娘,你看。” 马夫诡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几分诚恳,“这是在我吞下雪晶后出现的印记。它不仅带来了影诡王的部分记忆,也种下了一道禁制。若我有任何对你们不利的念头,这朵绿莲便会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将我灼烧殆尽。”
“所以你将你的木钉收起吧,我想要对你们出手的话,还得过林老爷那关。”
莫黎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朵绿莲,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这是林老爷设下的禁制?他为何要留下这样的后手?”
马夫诡冷冷的说着: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莫黎轻笑着,这倒也是林老爷会做的事情。
就在莫黎和马夫诡交谈之际,车厢内传来天幸那充满活力的声音:“黎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随着话音落下,天幸像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蹦出了车厢。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完全没了之前的疲惫与阴霾。“哇,睡了一觉感觉满血复活啦!” 天幸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莫黎和马夫诡,“你们俩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在聊什么好玩的事儿?”
莫黎看着活蹦乱跳的天幸,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不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没什么,就是和马夫诡聊了聊接下来的行程。”
天幸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马夫诡额头那朵散发着诡异幽光的绿色莲花印记上,“咦,这是什么呀?之前怎么没见过。” 说着,她便凑近想要仔细瞧一瞧。
马夫诡微微侧身,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么近距离打量。莫黎见状,连忙拉过天幸,解释道:“这是马夫诡吞下雪晶后出现的印记,它还带来了一些影诡王的记忆,不过也设下了禁制,不用担心它会伤害我们。”
“感觉怎么样?”
听着莫黎关心的话,天辛甜甜的笑着。
她很累,可睡一觉后舒服很多。
“能跑能跳,要是遇到诡王我还能再打一整天。”
天幸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所有的阴霾,“怕什么,我现在可有使不完的劲儿!”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在月光下闪烁着无畏的光芒,活脱脱一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女。
莫黎看着天幸那副元气满满的模样,微微摇头,脸上虽挂着笑意,眼底却透着几分忧虑。她抬眼望向四周,漆黑的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个世界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马车前行时发出的 “辘辘” 声,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寂静。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影影绰绰,像是潜伏着的巨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莫黎拍了拍马夫诡的肩膀,打着哈欠的说着:
“可是我困了,我去睡一会,大小姐就交给你了。”
被人拍肩后的马夫诡突然气息大盛,像是冬日的烈火一般。
这一刻,它觉得的自己强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