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辞端正了一下身体,认真地看着视频那边的陆知晚:“你想说,我就听。”
陆知晚眸色微变,唇角动了动,最终开口了:“半个月前,我被杜春和陆纤拉去了一个满是导演和制片人的酒宴,在那里被强迫喝了一杯酒。”
宋斯辞听到酒宴,眼底浮出了一丝波澜。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一下子就醉了,”说到这里,陆知晚的眼神变得气愤起来,“陆纤和杜春竟然将醉酒的我一个人丢在开酒宴的那家酒店大厅!”
“然后呢?”宋斯辞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醉酒后一个女人在酒店大厅,能有什么好事?
陆知晚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眼神暗淡,眸眼微垂:“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我是在那个酒店的一个房间的床上醒来的,旁边还睡着一个男人。”
宋斯辞看着陆知晚强颜欢笑的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这是勾起了陆知晚的伤心事了。
“我醒来的时候,身体感觉有点不适,那个男人背对着我睡着了。
当时我太害怕太慌乱了,没敢去看他的脸就穿衣服逃走了,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说到这里的时候,陆知晚有点颤音。
“你没想过查查那个男人是谁吗?”宋斯辞小脸微沉,黑眸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问道。
“这件事经常被陆纤拿来攻击我,我爸甚至用这件事要挟我跟郑浩联姻。我有想过要查,可是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能查到什么呢?”陆知晚微微叹了口气。
这件事一直像块千斤重的石头一样压在她心上,此刻跟宋斯辞说了出来,心里竟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宋斯辞温声道:“什么酒店?什么酒宴?那男的有什么特征吗?能详细说说吗?或许我能帮你查。”
似是受到了鼓励,陆知晚薄唇缓缓吐出一串信息:
“7月1日,达菲拉酒店,三楼的酒宴,那男的脸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他后背左肩那里有一小块像三角形一样的红色小胎记。”
宋斯辞漂亮的漆黑瞳孔猛地一缩,难道……
“噢,对了,他那天的头发是一头挑染的雾霾蓝短发。他当时盖着被子,我只看到他的后脑勺那头显眼的雾霾蓝发色和半露的肩部。”陆知晚补充道。
宋斯辞:!!!!
或许,他应该知道为什么他和陆知晚身体会互换了!
看着突然沉默的宋斯辞,陆知晚的心微微揪了一下。
宋斯辞是在介意这件事吗?
陆知晚并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
她觉得生活无非就是自己哄自己,把自己劝明白了,什么难题就都解决了。
看到陆知晚微变的神色,宋斯辞才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好像让陆知晚误会了。
他神情晦涩,艰难地开口:“陆知晚,我现在想见你。”
陆知晚一顿,有点懵。
现在他们不是已经在视频见面了吗?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当面跟你说比较好,我现在去你那里。”宋斯辞声音有点僵硬。
“好,那你过来的时候开车小心点。”陆知晚虽不清楚宋斯辞来干嘛,但还是同意了。
或许,他是有什么重要事需要当面说吧。
总不能是来安慰自己的吧?
*
很快,一辆熟悉的粉色mINI车就开进了兰墨华庭。
宋斯辞很有当明星的自觉,他穿着白色的t恤,修身的牛仔裤,外加戴了一顶帽子和口罩,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样子来。
陆知晚刚关好门回过头,就看到宋斯辞摘掉了帽子和口罩,坐在沙发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陆知晚挠了挠头,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疑惑地问道:“宋斯辞,你怎么了?”
“来验证一件事。”宋斯辞说。
接着,他站起来对陆知晚说:“你把上衣脱掉,我拍个东西给你看。”
陆知晚:什么!??
宋斯辞大半夜来这里让她脱上衣拍照?
陆知晚神情古怪地盯着宋斯辞,宋斯辞为什么要拍他的身体给自己看?
宋斯辞看到陆知晚的眼神就知道她应该是想歪了,他叹了一口气,说:“脱下来,我拍我的左肩膀给你认认。”
左肩膀?
陆知晚突然反应过来,惊愕地盯住宋斯辞。
宋斯辞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只是隐晦地对着她点了一下头。
这一瞬间,陆知晚瞳孔急剧收缩,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僵硬地脱掉了上衣,此刻满脑子全是那个雾霾蓝短发男人的后脑勺。
“咔嚓~”宋斯辞默默绕到她背后,拍下了陆知晚的左肩照片。
宋斯辞把手机界面伸到陆知晚面前,哑声问道:“你说的那个三角形胎记,是不是这个?”
只一眼,陆知晚几乎就确定了,那晚的男人就是宋斯辞。
陆知晚没有回答,她安静地穿上衣服,只不过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此刻她的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宋斯辞看到一言不发的陆知晚,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回想起那天,心里忍不住爆粗口:草!
秦午、柳时一和唐子耀,看你仨干的破事!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和柳时一、秦午还有唐子耀四人在达菲拉酒店隔壁的“不耀”酒吧三楼的私人包厢里相聚。
噢,对了,他因为电影角色挑染了一头雾霾蓝的短发。
他记得那天见面的时候他们三人神秘兮兮地说要送他一份大礼。
大礼没见着,倒是让这帮臭小子借着帮他庆祝生日,一个劲地灌他酒,酒量很好的他最后竟然醉了。
醉酒后的片段他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记得他被柳时一他们扶出去时,朦胧中好像自己跟一个女人抱一起了。
那女人身上香香软软的,就像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靠。
后来的事他断片了,只记得第二天早上是在达菲拉酒店的一个房间醒来的,自己没有穿衣服,身上还有一些莫名的抓痕。
但,秦午他们三人当时都在他房间里的。
自己穿好衣服之后还跟秦午他们提起醉酒后印象中的女人时,他们三人虽然脸色不对,但都是一口咬定没有什么女人。
宋斯辞危险地眯起眼睛:难怪最近半个月他们几个一直没有来骚扰他,原来是怕被自己想起了跟他们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