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昔不同,周一收获满满,他就像在自家后山砍柴一样,半天时间就收了一堆的宝剑,捆柴一样用藤条绑在后背。
宁昔到达猎剑山的最高峰,他来找一本兵书,这本书是老军师邱麦写给朝廷的书信集。上面记录了近二十年大大小小的战役详情。赵衡命人整理后放置在顶峰,作为此次猎剑大会的宝物。
在寂静的最高峰上,突然传出一阵阵刀剑相碰的打斗声,有两个人影上下分飞、刀光剑影,惊险万分。
“范坤蛟,卑鄙小人!竟在猎剑大会上残害同伴。”周一破口大骂,他被暗算了,左胳膊受伤不停渗血,右手紧握大刀横在身前。地上散落着一捆剑,还有一把用黑布包起来的长剑。
“谁是你同伴,呵呵,终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宰了你,不枉我忍气吞声整整一个月。”范坤蛟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休想!”说完两人又刀剑相碰,殊死搏斗。
怪不得集训整个月,范坤蛟都好像沉寂了一般,原来在这等着呢。
“猎剑大会”凶险自担,多少武艺高强的学子栽在这里,周一死在这荒郊野岭,朝廷也无法追究。
周一知道今天不拼命,恐怕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范坤蛟没想到这周一能在绝境中爆发出如此实力,两人缠斗了几百回合,周一最后失血过多,逐渐脚步轻浮,无力地靠坐在大树上。
“嘻嘻,你死后,我会替你好好保管这些宝剑的。”范坤蛟也是筋疲力尽,他小心翼翼慢慢靠近,以免再吃轻敌的亏。
周一捏紧大刀,正当他准备与范坤蛟同归于尽时,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旁闪出。
周一大喜,立刻呼喊,“之源兄,之源兄,救我!”
宁昔长身直立,站在几步开外。
范坤蛟迅速向右挪了挪,警惕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救你?凭什么?”事不关己,宁昔淡淡说道。
“啊哈哈……是呀,凭什么,就凭你天天找人茬。”范坤蛟看着宁昔那张峻冷的脸,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周大公子怕不是忘了,他除了跟范坤蛟结下梁子外,集训期间还处处给宁昔使绊子。众所周知,这两人关系不好。
“只要你救了我,这儿的宝剑全部归你,周家也会厚报。”周一看到宁昔身后除了自带的长剑外,并无他物。
“就这?没兴趣!”宁昔用脚尖扒拉了几下地上那捆剑,虽然是好剑,可并非十分罕见,宁昔拿着它们都嫌重。
周一真后悔自己没事欺负宁昔干嘛。
“黑布包着的,可是……”周一见人不为所动,继续诱惑。
“宁公子,这纨绔子弟有何可结交的,世族门第哪里会重用我们寒门好汉,如若不嫌弃,不如你我结盟,这猎剑山上的宝剑还不是任你拿。而且凭我的本事,日后朝堂江湖两地,同样随你闯荡。”
范坤蛟可不会任由你求救,他打断周一的话,想要拉拢宁昔,捡起地上黑布包裹着的长剑递了过去。
“噢?”宁昔对这黑布包裹着的长剑倒是有几分兴趣,他接过长剑掀开黑布,拉开一看,雪白的剑身泛着微弱的红光,“好剑。”
“你……”自己辛苦得来的宝剑,却被人借花献佛送了出去,周一恨呐。
范坤蛟见宁昔摸着宝剑爱不释手,拉拢见效,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这回周大公子的命他是要定了。
范坤蛟趁周一不注意踢掉了他手中的大刀,用剑尖戳在他受伤的小腿上。
“啊……”周一疼得满头大汗,面容扭曲,本能缩腿,却被钉在地上。
看到昔日得意嚣张的对头,此刻狼狈不堪,范坤蛟笑得更加阴森诡异,也不着急着把人杀掉了。
范坤蛟缓缓地、轻轻地挪动剑尖,沿着小腿扫过周一大腿不断向上移,很快就要移到大腿根了。
此刻周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小人想要干什么,可他无力反抗,脑子急速想着脱身之法。
“呦,这就是你那位小师姐送的福袋吧,早上还见你在那显摆,果然绣得栩栩如生。”随着剑尖上移,范坤蛟看到了周一别在腰侧的福袋。
“听闻你那青梅竹马小师姐,长得非常出尘诱人呐,放心,你这一去,我会替你好好疼爱她的。”
“回头我就向国主提亲,想想都觉得美妙啊!”范坤蛟一边想象,一边描述,用干瘦的手摸向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在抚摸心中的美人一样,“那雪白的肌肤,诱人的粉唇,婀娜的小腰……”
“呃……”没等范坤蛟的手在他自己的屁股上挪开,他的喉咙突然被钢铁般的手指掐住。
宁昔一捏,一甩,放倒,全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刚刚还在意淫的范坤蛟,现在就像一只死狗,头部重重栽在地上,毫无声息。
“太聒噪!”
宁昔目露凶光,煞气外露。他拍拍刚刚轻易捏碎别人颈骨的手,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转身要走。
周一呆若木鸡,双手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宁昔一个不开心也把自己脖子给拧断了。
早知道宁昔深藏不露,可没承想他一出手就来个如此炸裂的。如果说跟范坤蛟过招是惊险万分,那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深渊。
可怜的范坤蛟,一开始轻敌错失了杀周一的良机,现在又再次轻敌,对身边的煞星毫无防备,结果一瞬间就命丧黄泉。
武考第二,就此落幕。
“你还不走,想留在这儿喂狼?”
天色逐渐暗下来,宁昔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把黑布长剑丢回给周一,见人毫无反应,他又转身走了。
周一看着快没影了的宁昔,突然回过神来,终于知道自己得救了,“哎哎,等等我……我受伤了,走不动……快回来扶我一把呀!”
没开玩笑,周一是真的走不动,他赶紧吃下救命丸子,趁宁昔还有些许耐性,撕下衣服给自己上药包扎。
宁昔无奈回头,等人处理好伤口后,伸手拉了他一把,刚转身要走,又被人搭了肩膀。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腿折了,下不了山,你背我吧!”
虽然这宁昔刚刚杀了人,可周一总感觉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集训一个月自己老找他麻烦,也没见他怀恨在心。而且自己跟他同床一月有余,也没发现这人除了今天还有什么其他变态行为。
今天如此狠绝,估计也是对这范坤蛟的猥琐行径和阴险人品厌恶至极了。
宁昔鄙视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人还真不客气。无奈抓起他一只好胳膊一条好腿,往后一甩,直接把人当山猪一样扛在了肩上。
“背?那是不可能的,顶多把你扛下山!”
“哎哎,还有我的剑,我的剑!”被扛在半空的周一还不老实,心心念念不忘自己的那捆剑。
“你这人烦不烦,得寸进尺,能不要你那捆废铁吗?”
“不行不行,什么废铁,那可是我半生所学的证据。你武考害我游街示众,我都没跟你计较,赶紧帮我拿上呀!”周一厚脸皮耍赖。
“你那叫游街示众吗?巡游梧桐街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再说你给我使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我没跟你计较好吧!”
宁昔懒得跟他费口舌,一脚勾起那捆剑,稳稳当当落在周大公子怀中,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酉时三刻快到了,大部分学子都已归来,有的身负重伤,被军医抬了下去救治,有的两手空空垂头丧气,也有得宝归来满脸自豪。
上官淼着急地搓着手,时不时抬头问墙头的士兵,是否看到人。虽然只相处了一个月,可同窗的情谊总比其他学子深点。
“有看到过宁昔和周一吗?”
“宁昔没有,周一去了西边,我们好几个人跟着他,最后跟丢了。”冯冠海回道。
梁超虎一边包扎着手臂,一边看着父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来回踱步。进去的学子中,武艺前三的一位都还没回来,如果全折在这猎剑山中,他无法向国主交代呀。
还好,没过多久,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宁昔扛着周一踏着夕阳回来了。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梁思定也松了口气,总算回来了俩。
时辰已过,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三位,前两位经其他学子核实,皆已丧命,最后一位范坤蛟,因为独自行动没人知道他的动向。
宁昔没有搭话,周一更不可能说出实情,两人少有的默契。
夜已深,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梁将军只派人留守着,如果到了明天还没人出来,那他也只能上报国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