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百年国诞就这样结束了,幸得众人合力,才没出什么幺蛾子。
宁昔在这次守卫中表现突出,被提名为兵部文书,负责整理往年兵部文书和过滤边疆上奏的折子。
“有那么多好的职位,你偏偏选了这个毫无用处的文书。做个带刀统领不好吗,多威风啊!”
上官淼真搞不懂,他现在也刚上任,与宁昔一起走在去报到的宫道上。太医属看中他有医学世家背景,提他做了太医属的文案,负责登记和整理各位太医的医治记录,顺便做个学徒,看看能否培育出一位优秀的医者。
“我是来练字的,国主在殿试上就曾经批评过我的字丑。”
“你骗谁呢?国主也真是,好一个文武全才放着不用,让你去做个小文书。”
“你怎么不大声点,竟敢非议国主。”宁昔看着他偷偷摸摸,低声愤愤不平,忍不住逗弄下这胆小鬼。
“我这不是为你抱不平呢嘛!”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兵部派系众多,南先众部和明家军占大头,可明将军两年不知所终,实权争夺局势不明,这水深着呢,从底层做起,才能在兵部站稳脚跟。”
上官淼是他在昆水城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他胆小却机灵过人,为了打消他的担忧,宁昔半真半假说出自己的打算。
“额,那倒也是,不过你要是在里面受人排挤,记得告诉我,我给他开两剂泻药,帮你出出气。”集训时宁昔没少护着他,可官场上不是你武艺高强就能混得好的,论察言观色、阿谀奉承他上官淼可不差,“轮到我护着你了。”
“好,以后就有劳上官大人了!”
两人就此展开自己在宫里的仕途生活。
宁昔住所,隐竹阁。
宁昔外出办事归来,守门侍从小超便上来告知,周大公子在里面等了大半天。
“我说你一个小小文书咋那么忙呢?我都等半天了!”周一腿上的伤刚有所好转,就上门来找人。
虽然嘴上不饶人,可真见到人周一却有点犯怵,自从那次见识过宁昔易如反掌捏碎范坤蛟颈骨后,养伤期间他越想越后怕,不由自主隐隐对宁昔有点畏惧。
可他周一是谁,怎么可能认怂。
“不知周公子大驾光临,让您等候,是宁某的不是。”宁昔边往里走边说,心想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走正门,没有翻墙而入,说不定你还得等着呢。
“说吧,找我何事?”
进院后宁昔也没跟他废话,茶水也没让小超准备,直接坐在庭院中的竹木垫台上。
周一早已在园中环顾了一周,小院还算宽敞干净,周围都种有青竹,角落里还有个小池塘,里面游动着几条锦鲤金鱼,几朵粉紫色的睡莲飘浮在池面,动静相宜。
“喏,这是之前答应给你的。”周一递过去一柄黑布包裹着的长剑。
宁昔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上次在猎剑山的那把长剑。
“这是我师父的佩剑‘雁回’,你可得妥善保管。”虽然递了出去,可周公子的眼睛像是黏在剑上一样,依依不舍。
见他这模样,宁昔本想包起来还回去,可一听这是明承的佩剑,停住了手。
“进来吧!”他收起佩剑,领着周一进了正堂,七拐八拐地到了一间书房。
“带我来这里干嘛?”周一纳闷。
“收你这么贵重的宝剑,怎么也得回个礼,免得说我欺负你。”
宁昔伸手挪动书架上面的一件摆设,突然书房屏风后出现了一扇暗门,宁昔插入钥匙打开暗门,抬腿走了进去。
“喔喔,你这小宅子还藏有暗室。”周一连忙跟了进去,也不怕宁昔把他给卖了。
“哇……哇……,我的个娘……怪不得你说我那捆是废铁呢!”
暗室内四面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利刃,刀枪剑戟应有尽有,而且貌似样样都是珍贵材料做成的好东西。
“好家伙,这是寒铁铸成的吧,摸着冰冰凉的!”
周一摸着一柄短剑啧啧称奇,寒铁铸成的兵刃能让伤口不易愈合,血流不止。
“这,这,这又是什么材质的呀?这么大一把刀,抡起来却这么轻。”
看他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宁昔得意的双手环胸,豪爽道:“挑吧,这里你随便拿一把。”
“真的?不反悔?”
就像姑娘看到漂亮的衣服走不动一样,男生也总是喜爱这些冷兵器,宁昔是个不折不扣的冷兵器收藏爱好者。
“你随意。”
周一对着墙上的兵器反复看了又看,每件都喜欢,样样都想要,都挑花眼了,可他只能选一件呀。这可如何取舍,真头疼,最后他挑了摆在案台上的一块乌漆漆的石头。
“你挑这矿石干嘛?”宁昔伸手想拦。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它被如此庄重地摆在最中央,那肯定是最珍贵、最值钱的了!”
失策,这家伙还没全笨,可是豪言壮语已经放出去了,又不好意思伸手要回来。
“这矿石你拿了也没用,它要配合其他材料才能铸造使用,你还不如挑个现成好使的。”
“你这也没有配料吗?你这宝贝这么多,连你也没有吗?”
“现在没有!”过段时间就有了,刚刚他就是去敲定交易来着。
“那你给我挑一把吧,我都挑花眼了。”周一放下石头,又对着墙上的兵器看了起来。
宁昔走到角落,拿起一把长剑,抛给对方,“这长坤剑,剑身接近三寸宽,三尺长,可当刀使,亦可作剑用,重点是它的材质,采自北荀山矿洞,比一般铁剑要沉一些,且百炼成钢,千炼细铸,成剑后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你周家的青龙刀法,大开大合,此剑正合意。”
“嘿嘿,手感不错,真的可以让我拿走吗?”周一拿起长剑耍了几个剑花,趁手得紧。
“说话算话!”只要他不拿那块石头就行。
周一抱着长剑,屁颠屁颠跟在宁昔身后走了出来,讨好似的上前搂着人家肩膀问,“问你个问题,你那一堆的宝贝中,哪个最贵重呀?”
“就是你刚刚拿起的那块石头。”宁昔眼珠斜瞄他一眼,如实回答,“可你已经选定了长坤剑了。”
周一当场愣在原地,“好你个公子昔,又耍我。”
宁昔边走边掏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这家伙不仅中气十足,火气还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