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街,琵琶行。
为了庆祝集训完结,大家兴高采烈地相约在琵琶行,吃菜、喝酒、听听琵琶放松放松。
“没想到咱们公子昔会来呀!我还以为你滴酒不沾呢!”孟计白调侃宁昔。
“只要有吃的,他就会来!不管你是喝花酒,还是上刀山下火海。”上官淼推着人往里走。
这个琵琶行,共三层高楼,二楼隔间内人影幢幢,楼下亦错错落落坐满了客人,中间的高台上,婀娜的少女翩翩起舞,叮叮咚咚的琵琶声绕梁而起。
与其他烟花之地不同,这里的环境却是整个昆水城出了名的清新淡雅,除了琵琶女一绝外,这里的吃食也是闻名遐迩。许多豪门子弟,文人墨客都喜欢在这里会客洽谈。
秋妈妈看到一群年轻有为的公子哥进来可高兴了,咧开笑脸迎了上来。
宁昔等一群人来到二楼雅间,点了不少名菜好酒,大家围着长桌席地而坐,边吃边吐槽各位在集训时的糗事。
“周大公子没到呢?”
“他在家养伤,正吃着苦药喝着参汤呢,周夫人哪里肯放人出来。”梁超虎边说,边夹着切成头发丝一样的萝卜塞进嘴里。
“他在猎剑山上收获不少啊,也不知怎的被伤成了那样。”大家都转头看向宁昔,是他把人给扛回来的。
“我遇到他时,他已经伤得不轻了。”宁昔眼里只有酒菜,斯斯文文、慢条斯理地吃着,压根没抬头。他说的可是实情,一点儿也不心虚。
当大家快要吃饱喝足时,有人来了兴致,点了位琵琶女。当众人在里面满怀期待地等着美人时,秋妈妈差点跟要出场的琵琶女吵了起来。
“你琵琶弹得怎样,自己心里没点数?里面可都是今年高中的学子新秀,你进去不是要砸了老娘招牌吗?”
秋妈妈想扯住琵琶女不让她进去,奈何被瞪了一眼,没胆下手。
这位琵琶女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武轩馆王榜前的蒙面女子。
她前些天自己拿着卖身契投奔琵琶行,秋妈妈还以为捡了个宝,美滋滋的命人给她穿衣打扮,教授琵琶。
没承想长得如此美艳的一位姑娘,琵琶居然弹得一塌糊涂,不堪入耳。
弹不好就算了吧,没有技艺傍身,好歹长得美丽大方,只能卖身了。可她却不从,更有时甚至还玩消失,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嘿,到了此地哪有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秋妈妈抓住机会,带了几名龟公过来,想要逼良为娼。
没想到被小姑娘几下拳脚打得屁滚尿流,最后秋妈妈还被她捏断了胳膊手腕,到现在还挂着白布条呢。自此之后,秋妈妈只能任由她在琵琶行横着走。
好在这人剑舞一流,客人赏赐的钱财也大方上交,要不然秋妈妈可真是请了尊佛回来供了。
“我心里有数。”说完女子就掀开珠帘,缓缓而入。
秋妈妈生怕她坏事,趴在窗边听着她弹。还好还好,毕竟学了一个月就只学了这么一首曲子,还是弹得有模有样的。可曲子没弹完,女子就被人揭穿了。
“姑娘你这‘良人行’莫不是新学的吧?”桌前的世家子弟莫尚云说道,他不仅是这次文考的第十五名,还精通音律,一听便听出来了。
秋妈妈心想坏了,赶紧叫人去请琵琶行头牌迪音过来救场,刚想推门进去圆场,没想到琵琶女直接大方承认,还掀开了纱帘走到了人前。
大家见姑娘白粉敷面,唇点轻砂,额抹嫩黄,标准的卖艺不卖身的艺妓装扮。
南鲲国许多身世可怜的艺妓,博学多才,舞技脱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类的艺人主要以出卖技能为生,受人尊敬,大多脸敷厚重的脂粉,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姑娘虽然看不清模样,可大家招架不住她那婀娜的身段呐,薄薄的纱衣隐隐可见柔软的胸脯和不堪一握的小腰翘臀。
“小女丁儿,确实不擅琵琶,各位公子见笑了。”女子软糯的声音悦耳动听,妖娆走近,盈盈一拜,风情万种。
她这一动,清香扑面,各位学子刚开始还规规矩矩坐着,见此状况都忍不住伸长脖子侧过身子张望,一下子闹哄哄起来。
“丁儿姑娘既然不擅长弹琵琶,那你擅长什么技能呀?”孟计白笑盈盈地说,眼睛像是长在了女子身上,其他学子也饶有兴致地听着。
“丁儿虽然不擅音律,可擅长看面相。特别是哪些人是道貌岸然,哪些人是正人君子,奴家心里明镜似的。”琵琶女掩面半笑,眼珠子扫过在场所有人。与美人对视,大家纷纷眼神躲避。
“哦?那不如你给我们看看,在场的几位,有哪些是道貌岸然的老手,哪些是君子雏儿啊?嗯?”此话一出,便知孟计白经常流连风月场,开玩笑不嫌事大。
“呵呵,这位公子可是问对人了,此地姑娘可都训练有素,女子处儿难辨,可男子雏儿却易找。”
只见丁儿姑娘放下琵琶,缓缓绕场,扭动身子走过每位学子身后,有些学子不自在地扭动腰杆。你说是被挑中的好还是不被挑中的好呢?琵琶女只是掩嘴而笑,看破不说破。
最后她绕到宁昔身后,伸出玉指轻轻滑过对方挺直宽阔的肩膀,宁昔虽然脸色不悦,也没耽误他夹菜。
正当大家以为她要点公子昔的时候,她却身子一软,倒在了旁边上官淼怀里。
“呵呵,这位公子,人善面慈,想必是位君子。”说着还动手动脚摸向上官淼的下巴。
大家见状也都松了口气,上官淼啊,不用她指,大家也都能猜到这呆瓜是个雏儿。
突然娇躯入怀,上官淼不由得浑身僵硬,手都不知往哪放,整张脸都绷得快要旋转到背后了。
丁儿姑娘见他如此紧张,觉得有趣,忍不住大笑,更加贴近身子去揪他通红的耳朵。
上官淼可无福消受,他不知如何下手推开柔软的女子,只偷偷伸手去拉扯旁边宁昔的衣袖,想让他帮忙。
被打扰到吃饭,也见这女子越来越过分,宁昔脸色铁青,一拍筷子,抓起女子的手腕直接把人拽了起来。
“哎哟,疼……放开我……”琵琶女娇声求饶。
可宁昔好像没听见,不管不顾,直接把人给拖了出去。
众人见宁昔下手如此不知轻重,毫不怜香惜玉,心想:也是个雏儿。
正好这时秋妈妈领着迪音过来救场,这才是琵琶行的头牌,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模样也是标致诱人。大家都被吸引到这边来了,没人关注那粗鲁的宁公子。
宁昔把女子拉到一处无人的走廊,低声呵斥,“丁七七你好胆啊,谁派你来这里的?你也敢私自来这种地方。”
宁昔早就认出了对方。
这位名叫丁七七的女子生气地抽回手腕,一改软糯的语调,清冷说道,“你都敢私自叛逃了,我这算什么,这琵琶行我可以横着走。”
“你赶紧离开,别被发现了!”宁昔忍不住手按太阳穴,他这位妹妹可辣得很,并不像另一位弟弟那么好相与。
“呦,几年不见,都长大变样了呀,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还别说,怪好看的。”
“怎么?想从此以后互不相干吗?”
女子不屑地看着对方,他不像往日常常蒙着脸那般皮肤煞白了,重见光明就是好,健康的肤色显得更加丰神俊朗。丁七七两手环抱胸前,这衣服她穿不习惯。
“瞒着你是我不对!可当时我不敢保证是否会成功,不想连累你!”宁昔不由得软了语气,转身看向窗外。
丁七七沉默了一会,“我接了红姨那边的一个任务,她派我来的。”
“要赶紧离开,别被人发现的,应该是你。”说完女子扭头走了。
回到雅间,宁昔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听着丝丝动人,娓娓入心的琵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