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秋,天气有点转凉,阿玖的腿有点微微疼,四公主赶紧让人把上官淼请到了安居殿。
“不碍事,贴上这药膏,等药效慢慢渗入进去,疼痛就会缓解。”
“怎么样?”四公主关切地问道。
“有点热乎乎的,感觉很舒服!”
“舒服就对喽,也不看看是谁给的药!”上官淼一边收起药箱,一边吹嘘。
“上官太医,你之前给我的那个迷魂药,现在还有吗?”四公主凑到上官淼的药箱旁,往里瞅瞅,“再送我一瓶呗!”
上官淼赶紧护住自己的箱子,“公主殿下,您以为那药是萝卜白菜呀,我侥幸成功搞出来那么一瓶,还送给了你,以后都配不出来了,没有了!”
“没有你护这么紧干嘛?提升为太医了还这么抠门!你在我这拿走的珍贵药材还少吗?现如今是看都不让看了?”
“我,我拿你的药材配药,哪次不是用在明家人身上了?”虽然上官淼有偷偷藏了一点自己留用,可大部分都用来制作伤药,用到了思无邪和其他老人身上了。
“要不,你把太子给你的那颗药丸子借我,再给我点药材,我保证还你三颗药效一样的丸子。”
太子送她的药丸子,给宁昔吃了两颗,剩下的一颗自从被这人知道后,他就一直想打它主意。
“可我就剩下这最后一颗了呀!要是你搞砸了,岂不是糟蹋了这么好的救命药了。”
“哎哎,我上官淼制药的本事可比那胡老头都还要强,哪有搞砸的时候?”
四公主依依不舍掏出药丸子,最后像下定决心一样,塞给了上官淼,“我要十颗!”
“那明府的药材库可得敞开了门,我要大量药材!”
“成交!”
上官淼拿起药箱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见人跑远了,四公主扶着阿玖去散步,“你这脚已经大好了,可不能常躺着,要多出去走动走动,你看看你这腰身,都躺粗了!”
“好!”阿玖摸着自己日渐丰腴的小脸,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不知不觉地逛到了花园中,迎面碰上了几位贵人姑娘,她们是陪着三公主一起去给淑贵妃请安的,此刻正准备离宫。
远远的四公主就听到她们低声议论,“那位就是让刘驸马与三公主闹别扭的四公主吗?”
“可不就是,长得温婉恬静,气质出尘,果真是勾人,不仅把刘驸马迷住了,还把那公子昔的魂给勾走了!”
“我怎么听说,她背地里却行为乖张,刁蛮任性?”
“呵,何止是乖张,听裴姑娘说还放浪粗俗,桀骜不驯!”
“那可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呐!”
几个人小声讲大声笑,阿玖气不过正想向前喝斥,却被四公主牵住了,“何须跟她们计较,我想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话是这么说,可自己的小公主,何曾与那刘少卿有过瓜葛,甚至连话都没讲过几句。
正当两人转身要走时,那个讲得最欢的陈家姑娘陈芳却故意大声说道:“看,不仅主子手残,现在连婢女都是腿废的,听闻明将军也断了手,明府上下就没个全乎的!”
此话一出,她身旁的几位女子脸色突变,这人怎么回事,如此不知轻重,背后调笑归调笑,可是明府怎是你一位大臣之女可以随意编排的。
果然,四公主站住了脚,辱她可以,辱没明府和她身边的人,不行!
“你……你想干什么?”陈芳看见刚才还软趴趴不敢吭声的人,现在却浑身散发着冷气,孤傲地走近,睥睨清冷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父亲可是在户部当差的陈墨,陈大人?”
“正,正是!”陈芳这下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一位朝臣之女,对方可是当今国女公主,她紧张地向左右看去,想寻求其同伴的助力。可她如此愚蠢,不知天高地厚,旁人都精着呢,在她口出狂言后便都悄悄地避离了。
见平时都跟自己关系好着的几位贵女全部袖手旁观,陈芳气急,她把心一横,“怎么?我也算是王亲,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陈氏姑娘确实算是王亲,她父亲虽然只是一位朝臣,可母亲却是川王妃亲妹。川王妃育有两个儿子,资质平平,可平日里也算是规矩低调,没让川王叔操过心。这陈氏姑娘自恃王亲,平日里却是骄纵,常与其他公主郡主出入。
“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国女公主的身份,刁蛮任性,狐假虎威!”
“我?狐假虎威?”
“可不就是你,连国主都不待见你,太子殿下只不过是怜悯你不得王恩,你却不知足!一直仗着背后有父兄和师弟撑腰,肆意妄为,毫不检点,让人耻笑,有什么好值得傲娇的?”
听到这话四公主不气反笑,“有兄长师弟撑腰不好吗?我喜欢依仗他们!”
“你……”陈芳没想到这四公主脸皮这么厚。
“我估计你更想要依仗,可惜你背后不够坚挺。”四公主再次看蝼蚁般看着她,“陈大人身为户部重臣,涉及国财账目,本该为官低调,少惹是非。”
陈芳听到她牵扯到自己父亲,瞬间警惕紧张起来。
“可惜他教女无方,若我让自己倚仗的师弟周家,去弹劾他一本,让人查查他的账目,不知他是否品德清廉,两袖清风!”
“你,你敢……”陈芳这下彻底慌了,哪位户部官员能做到无一丝丝的贪念,她心里没底,虽然相信自己的父亲,可是被人弹劾也是够父亲吃一壶的了。
“你管我敢不敢!”四公主撇下这位八竿子王亲,扶着阿玖回了安居殿。
被晾在原地的陈芳此刻六神无主,当她看到身后的沐阳郡主赵善儿扶着三公主走过来时,瞬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准备向前来含泪控诉。
三公主神情疲惫,无心关注她,而她也被赵善儿瞪了一眼制止,陈芳眼睁睁地看着其他贵女跟着两人走远,自己留在原地孤立无援。
安居殿内,阿玖看着自家小公主,她心情似乎不错,一边在案上写写画画,一边哼着小曲。
阿玖忍不住问道,“公主,你不是说要让周家弹劾那陈家吗?怎么不见你有所动作?”
“杀鸡焉用宰牛刀,不用我安排,自然有人把话传到陈大人耳中,如若他身正影不斜,自然安然无事,可如果他心虚了,恐怕自己会收拾包袱辞官,无论哪种结果,陈芳都会被训斥一番,我都懒得动手!”
四公主边写边嘟嘟囔囔,“写了这么多,有什么用?连个寄出的地址都没有!”
君在何处,相思甚浓,雁书何寄,不知所归。
虽然说写信没用,可她还是没有停下,“哼,让你不告诉我去了哪里,让你不告诉我去了干嘛,我不要寄给你了,我寄给凤姐姐。”
阿玖笑了,见自家公主心理强悍,没受流言伤害,她也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