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有时候想不通,这陈珂放着好好的红二代不当,非要进党政机关找罪受。她父亲是某省部级高官,母亲家族在军界颇有影响力,这样的家世背景,随便安排个清闲职位混日子不好吗?非要选择干国安部外勤这种24小时待命、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工作。
上次去锦城,给她下泻药,在机场把她甩掉之后,原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放弃这项特保任务。没想到这女人不仅没调岗,反而变本加厉地盯紧了他,只要他出了校门口,就寸步不离地跟着,连他去洗手间都要守在门外。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
“陈特保,我的危险还没解除吗?”李山河坐进了车内。
“不知道。”陈珂的态度很冷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熟练地启动车辆,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拨,宝马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
李山河撇了撇嘴,这女人还挺记仇,自从泻药事件后,陈珂对他的态度就非常冷淡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舒服地陷入真皮座椅里,接着道:“陈特保,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讲。”陈珂干脆利落地回绝,目光始终盯着前方道路。
李山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老实说,我感觉你有点看不起我。”
这次陈珂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李山河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李先生,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不是评价您的人格。”
“得了吧,”李山河嗤笑一声,“你看我那眼神,跟看垃圾似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跟乔慕云是什么关系?”
陈珂道:“朋友关系。”
李山河故意曲解,嘴角挂着促狭的笑:“你是同性恋?”
陈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哦,抱歉,误会了。”李山河毫无诚意地道歉,身体前倾,胳膊搭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不过我觉得咱俩也可以成为朋友。”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陈珂专注地驾驶着车辆,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李山河不依不饶:“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次陈珂终于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不怎么样,滥情,花心!都已经有老婆了,还总是不回家。”
李山河摇摇头:“你不懂男人。”
“还说我不懂!”陈珂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贝,这是她罕见的情绪波动,“你不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劝你好好珍惜你老婆吧!要不是有乔家的庇护,你早就千疮百孔了,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称不上天下无敌,但差不多吧。”
李山河懒洋洋地靠回座椅,手里把玩着白色的小瓷瓶,自从从鬼医那里得到大力丸和血玉后,他自信心十足,除了那几个隐居多年的老怪物,他还真不怕谁。就算再对上乔慕云身边的“四象影卫”,也有把握全身而退。至于乔慕云...想到那个女人的狠辣手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看她还怎么拿捏自己。
正说到乔慕云,乔慕云就来了。
一辆双拼色迈巴赫S680已经停在了燕京党校门口,漆黑与银灰的车身在夕阳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陈珂直接把车开过去,稳稳停在了迈巴赫前面,两车相距不到半米。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小跑着过来,殷勤地帮李山河开了车门。李山河定睛一看,这不是乔仲山还能是谁?
“姑爷,小姐在车上等您,她让您过去。”乔仲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肥肉堆出讨好的褶子。他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李山河冷哼一声:“她算老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说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转而对陈珂说:“陈特保,开车,回望江楼。”
陈珂右手已经搭在档位上,却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
李山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乔慕云下车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职业套装,裁剪合身的西装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曲线,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即使隔着车窗,李山河也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
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像带着一片低气压。
乔慕云走到宝马车旁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声音透过玻璃传来:“你妹妹明天在华亭办婚礼,咱们得去一趟吧?”
李山河差点忘了这茬,文慧的婚礼。作为兄长,他确实得出席。脑海中浮现出文慧那双期待的眼睛,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沉默几秒后,他推开车门,迈步走向那辆迈巴赫。
“你妹妹的婚礼,我作为她的娘家人,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乔慕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她递给李山河一个文件夹,“这是宾客名单和行程安排。”
李山河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串令人咋舌的名字,包括政界高官、商界巨鳄、军方要员,几乎涵盖了半个南北的权力核心。
他冷笑一声:“还挺费心!”
乔慕云侧眸看他一眼,唇角微扬:“我当然得费心!你作为她的兄长,你又做了什么?”
李山河确实什么都没准备,甚至把这事都给忘了,但他嘴上绝不会认输:“至少比你的假惺惺强。”
说完,“啪”的合上文件夹,扔在一旁的座位上。
乔慕云轻笑一声,不再接话。她按下车窗,对站在外面的陈珂说道:“陈小姐,你也一起来吧,专机已经准备好了。”
陈珂点点头,坐进了副驾驶座。
迈巴赫缓缓驶向机场,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