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擒城看守所。
李山河坐在单人间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明前龙井。房间虽小，却布置得极为舒适——实木书架上摆着几本古籍，床头柜上放着最新一期的《经济学人》，甚至连浴室都配备了按摩浴缸。
“李书记，今晚的菜合口味吗？”看守所所长亲自推着餐车进来，脸上堆着笑，“特意让厨房按您的口味做的，东坡肉、清蒸鲈鱼，还有您爱吃的蟹粉狮子头。”
李山河微微一笑：“不错，比金陵大学的食堂强多了。”紧接着，他忽然用筷子尖挑出了一粒金色鱼子酱，“连伊朗Almas鱼子酱都备上了，太破费了。”
所长讪讪道：“您说笑了……这是超市买的普通……”
“2019年产，里海白鲟。”李山河将鱼子酱送入口中，“告诉后勤处，下次配荞麦薄饼，别用苏打饼干糟蹋东西。”
“哎，好的，记住了。”所长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个……上面交代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替我谢谢陈部长和常老。”李山河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狮子头，“对了，今天的报纸送来了吗？”
“送来了，送来了！”所长连忙递上一份《环球时报》，又压低声音道，“不过……外面现在闹得挺凶的。”
李山河翻开报纸，头版赫然是《全国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取得阶段性成果》，副标题则是《多名高级官员涉嫌违纪接受调查》。
他嘴角微扬：“看来效率挺高。”
所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李山河放下报纸，走到窗前。窗外是高墙电网，但他知道，就在这堵墙外，狼头佣兵团和山海盟的血衣卫已经杀得天昏地暗。
同步时刻，金陵某废弃工业区。
夜色如墨，冷风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铁翼蹲在一栋烂尾楼的最顶层，狙击镜里，十几个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穿过废墟。
“确认目标，血衣卫十二人，领队的是‘影武者’。“他对着耳麦低声道，“b组，准备收网。”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随即是伊丽莎白?吴冷静的指令：“别让他们靠近安全屋，直接截杀。”
铁翼的食指轻轻扣在扳机上，十字准星锁定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
“砰——”
子弹撕裂空气，精准命中目标的眉心。
然而，那人只是晃了晃，竟没有倒下！
“该死！”铁翼瞳孔骤缩，“他们穿了防弾符文甲！”
下一秒，血衣卫齐齐抬头，十二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猩红的光。领队的金发男子缓缓抬手，一道血红色的符咒在空中凝聚，随即化作漫天火雨，朝烂尾楼倾泻而下！
“撤！”铁翼低吼一声，翻身跃下高楼。
爆炸声震耳欲聋，整栋建筑在烈焰中坍塌。
铁翼被爆炸的气浪掀倒在地，他吐出口中碎牙，用军刺挑出嵌在防弹衣里的符咒碎片。方才的血衣卫的血符自爆时，飞溅的纸片在他脸颊犁出深可见骨的血槽。
“b组报告伤亡。”他按住碎裂的耳麦，远处燃烧的建筑火光映得他瞳孔猩红。
电流杂音中传来断续回应：“b组3小队...全灭……c4区需要…医疗支……”
铁翼突然侧滚，原先趴伏的水泥地面被腐蚀出冒着绿烟的深坑。
阴影中走出个穿血色和服的女人，她每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足印，发簪上垂下的铃铛响得人头皮发麻。
“东瀛阴阳寮的走狗也来凑热闹？”铁翼冷笑，迅速甩出三枚特制弹头。弹头在空中分解成细密钢珠，每颗都刻着破魔符文。
女人袖中飞出十二张人形纸符，纸符遇钢珠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她突然撕开和服前襟——苍白的腹部裂开张血盆大口，喷出腥臭的黑色虫潮！
“该死！”铁翼大骇，引爆最后一颗震撼弹，借着气浪撞碎玻璃跃下楼宇。
虫群在月光下聚成骷髅形状，所过之处连钢筋都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与此同时，华亭港口。
狼头佣兵团的一支身着海关制服的小队正在拦截一批走私货物，却遭遇血衣卫的伏击。双方在集装箱间展开激烈交火，子弹与符咒交织，鲜血染红了码头的地面。
最终，狼头佣兵团以牺牲七人的代价，全歼了这支血衣卫小队。但他们的队长“夜枭”也在临死前引爆了身上的符咒，将整批货物炸成了灰烬。
集装箱迷宫中，狼头佣兵团的“毒牙”小队正用火焰喷射器清场。粘稠的燃烧剂黏在血衣卫身上，却烧不出半点焦痕——那些黑袍下的躯体早已不是血肉之躯。
“换磷弹！”队长刚吼完就被一道血箭贯穿咽喉。他倒地时看到同伴被个无头尸体掐着脖子提起，那尸体心口插着的桃木剑正在剧烈震颤。
濒死的视野里，最后映出的是个穿中山装的老者。老人踩着八卦步法走来，手中罗盘指针疯转如陀螺。当他弯腰捡起队长掉落的狼头徽章时，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上，赫然刻着山海盟的十二芒星标记。
最终战报汇总：
狼头佣兵团：阵亡23人，重伤17人，损失三处据点。
血衣卫：全灭两支小队，但成功摧毁狼头在华亭市的情报网。
双方谁都没讨到便宜，但数场暗战下来，已经让整个华夏的地下世界血流成河。
……
燕京，忠遖海会议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高层拍案而起，“短短一周，全国扫黑办抓了三百多人，其中还包括我们自己的干部！”
国安部陈部长面无表情地翻着报告：
“根据情报，这些人和青龙帮、黑龙会、华兴会都有勾结。”
“可李山河现在还被关着！”另一位官员怒道，“他手底下的人疯了一样到处咬人，连我们自己人都被拖下水！”
常爱国冷笑：“那您觉得，是谁先动的手？”
会议室陷入死寂。
最终，最高层拍板：“立刻调停！再这么闹下去，整个体制都要被掀翻了！”
……
金陵，乔家大院。
乔慕云跪在书房的地板上，面前是一脸阴沉的乔远征老爷子。
“你疯了吗？”老爷子手中的紫檀拐杖重重敲在地上，“李山河是你老公，不是你仇人！你对他动用血衣卫？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了？！”
乔慕云抿着唇，一言不发。
“山海盟的规矩是什么？”老爷子冷冷道，“不涉朝堂，不染江湖！你现在倒好，直接和国安部杠上了！”
“是他先动手“乔慕云低声道，“而且他查二十年前的事……”
“闭嘴！”老爷子猛地打断她，“那件事永远不准再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立刻召回血衣卫，停止一切行动。中央已经派人调停了，你再闹下去，整个乔家都要给你陪葬！”
乔慕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终究没再反驳。
……
燕京，某秘密会议室
李山河坐在长桌一端，对面是乔慕云和山海盟的两位元老。中间的主座上，则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中央特派调停员，周正。
“两位，”周正推了推眼镜，“我说你们夫妻俩闹够了吗？”
乔慕云冷冷道：“是他先越界的。”
李山河笑了笑：“我只是教训了一些社会渣滓，乔小姐反应未免太大了。”
“够了！“周正一拍桌子，“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私斗，全国扫黑办趁机端掉了十七个黑帮，抓了四千多人！其中还包括我们自己的十二个厅级干部！”
会议室一片死寂。
周正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代表中央宣布——
1. 李山河，即日起恢复原职，但需配合国安部完成后续调查。
2. 山海盟，立即停止一切针对李山河及其势力的行动，所有外籍人员全部撤回。
3. 双方不得再以任何形式挑起争端，否则视为叛国罪处理。”
乔慕云脸色铁青，但最终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李山河则微微一笑：“服从组织安排。”
会议结束后，李山河走出大楼，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铁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老板，接下来怎么办？”
李山河淡淡道：“先休整，让受伤的兄弟好好养伤。”
“那山海盟那边……”
“他们不会罢休的。”李山河眯起眼，“山海盟不是善茬，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那我们……”
“等。“李山河拉开车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车子缓缓驶离，而远处的阴影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