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一直记得,那灵泉空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
小时候,在一场家族旧宅的大火中,她意外触碰到了老宅密室里的一块神秘玉佩,随后便进入了这个奇妙的空间。
空间里的灵泉能滋养万物,存放其中的物品也能保持完好。
但触发灵泉空间的特殊功能,往往需要她内心的强烈渴望和坚定信念。
窗玻璃迸裂的刹那,尖锐的破碎声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秦斯礼已经将云岁晚护在身后。
飞溅的玻璃渣如锋利的暗器,带着凌厉的势头撞在搪瓷脸盆上,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脆响。
灵泉空间里,那原本安静漂浮着的账本,被这巨大的震动震得簌簌翻页,仿佛在诉说着即将揭开的秘密。
“还剩三分钟。”云岁晚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狠狠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手中钢笔尖在油印账本上划出深蓝的痕迹,那深蓝的墨水触感冰凉,带着一丝滑腻。
灵泉光晕里悬浮着七张泛黄的采购单,紫色纹路正在褪成供销社特有的靛青,云岁晚看着,心中思索着:“只要证明这些复写纸是去年黑市流出的......”
“我来。”秦斯礼单手解开军装领扣,动作干脆利落,领口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随着领扣解开,锁骨处狰狞的弹痕暴露在空气中,那弹痕触感粗糙,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伤痛。
他指尖轻轻拂过验算纸上的数字,纸张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突然,他将三张不同年份的粮票叠在月光下,月光清冷,洒在粮票上,泛着柔和的光。
“看水印,八二年油菜图案该有七根花蕊。”
窗外火把熊熊燃烧,火焰跳跃的光影映得纸张透亮,云岁晚望着重叠的粮票,倒抽一口冷气,那凉气吸入喉咙,带着丝丝寒意。
本该清晰的防伪纹竟在刘翠花提供的证物里糊成一片。
空间忽然剧烈震颤,仿佛大地在咆哮,挂在晾衣绳上的录音机“啪嗒”吐出磁带,陈记者收钱时那令人作呕的谄笑混着电流声,如尖锐的针一般刺破寂静。
“杨警官在二楼会议室!”云岁晚只觉一阵乏力,但还是抓起证据就要往外冲,却被秦斯礼攥住手腕,他的手温热而有力。
他军装口袋里滑出半盒红双喜,烟壳内侧用血写着串坐标——正是当年剿匪时她替他包扎的方位。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刘翠花尖细的嗓子像锈刀刮着铁皮:“云医生偷藏公家账本,大家快来看啊!”木门突然被踹得砰砰作响,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陈记者的相机闪光灯透过门缝刺得人睁不开眼,那强光刺痛了眼睛,带着一阵灼热感。
“接着。”秦斯礼突然将军用水壶抛向空中,灵泉水雾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槐花香,那雾气轻柔地拂过脸颊,触感湿润而清凉。
云岁晚看到他利落地卸下门轴,动作干净利落。
刘翠花举着菜刀扑进来时,正撞上他反手擒拿的招式,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伪造八二年粮票要判七年。”云岁晚将验算纸拍在陈记者脸上,纸张拍打在脸上的声音清脆响亮,看着他鼻梁上的眼镜滑落,“而你三个月前在红星照相馆暗房冲洗的胶卷......”她晃了晃从空间取出的显影液瓶子,紫色药水正在沸腾,药水翻滚的声音咕噜咕噜作响,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陈记者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相机里突然弹出卷微型胶带。
秦斯礼军靴碾住那截胶带,上面赫然是刘翠花往供销社公章印泥里掺朱砂的画面——这正是导致孙阿婆涂药后皮肤溃烂的元凶。
“还给我!”刘翠花突然癫狂地撕开衣襟,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难听,藏在肚兜里的半本账册甩向窗外。
云岁晚扑到窗边时,正看见杨警官在雨中撑开警用雨衣,雨丝打在雨衣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账册不偏不倚落在他脚边。
火把的光圈骤然收缩,二十多个举着钉耙的居民僵在原地。
赵大爷手里的火把“滋啦”一声熄灭,露出后面色惨白的孙阿婆——她溃烂的右手正攥着半包刘翠花给的“神药”。
“这是八一年就禁用的硫化汞。”云岁晚将药粉撒进灵泉水,紫雾腾起,那紫雾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紫雾腾起时浮现出县医院化验室的钢印,“而您真正的皮肤病......”她突然握住孙阿婆的手腕,三根银针快准狠地刺入曲池穴。
人群发出惊呼,孙阿婆手背的溃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杨警官抖开账册的手在颤抖,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刘翠花五年来克扣的救济粮,甚至还有陈记者伪造的烈士家属采访稿。
“抓人!”杨警官的警棍重重敲在水泥地上,水花溅湿了刘翠花猩红的裤脚,警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她突然发出母兽般的嚎叫,从发髻里抽出淬毒的簪子扑向云岁晚,却被秦斯礼用弹壳击中虎口。
那半枚带齿痕的铜壳深深嵌入墙皮,在雨中泛着冷光,铜壳触感冰凉。
当手铐“咔嗒”锁住刘翠花时,招待所外突然传来邮差的铃铛声,铃铛声清脆悦耳。
赵大爷哆嗦着拆开公社刚送来的加急电报,泛红的眼眶倒映着铅字:“经查实,云氏药厂捐赠的三吨止血纱布已运抵南疆前线......”
雨不知何时停了,晨曦穿过破碎的窗棂,如金色的丝线洒在云岁晚手中的证据链上,投下光斑。
杨警官郑重地将盖着钢印的平反通知书递给她时,陈记者突然瘫在地上呕吐起来——他口袋里滑出十几个装着昧心钱的信封,每封都印着漆黑的手指印。
“等等。”云岁晚突然拦住要收队的民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向面如死灰的孙阿婆。
她解开缠在对方腰间的粗布,露出被朱砂烫伤的皮肤,“这才是真正的证据链最后一环。”
秦斯礼忽然低笑出声,从军装内袋摸出个铁皮糖盒。
打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七颗带编码的子弹头,每颗都对应着账册里被贪污的救济粮车次。
晨光愈发明亮,不知谁家收音机突然飘出《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旋律,那旋律悠扬动听。
云岁晚望着瘫软在地的刘翠花被拖上警车,忽然感觉颈间微凉。
秦斯礼正将剩下的半枚弹壳系在她锁骨间,铜片贴着她狂跳的脉搏,那铜片触感冰凉,却又带着一丝温热。
“同志,有你的加急挂号信!”邮差气喘吁吁的声音打破寂静。
沾着晨露的信封上,沪市药材公司的烫金标志正在渐渐干透,那晨露触感清凉,信封纸张光滑。
沪市药材公司的挂号信在晨光中泛着金红,云岁晚指尖抚过信封边缘时,供销社主任已经抱着算盘冲进院子。
算珠碰撞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老主任的解放鞋在青石板上蹭出火星子:“云厂长!省药材公司来电话,之前退货的十二家单位全回来了!”原来,云岁晚和秦斯礼揭露犯罪的正义行为在镇里迅速传开,周围群众口口相传,大家对他们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官方也对他们的正义之举进行了表彰,消息越传越远,云氏药厂的名声也随之远扬。
秦斯礼倚在门框上削苹果,军刀在阳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军刀与苹果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
他望着云岁晚被七八个供销科姑娘围在中间,水红色衬衫下摆随着记账的动作翻飞,像极了当年南疆战场上飘扬的医疗旗。
“还有新客户呢!”邮递员蹬着二八杠自行车撞开篱笆,车筐里滚出三个贴着外汇券的包裹,“广州的、哈尔滨的......都说要追加止血纱布订单!”轮胎碾过晒药笸箩的瞬间,秦斯礼突然掷出苹果核,不偏不倚卡进辐条间隙。
车轮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堪堪停在云岁晚绣着紫藤花的布鞋前。
供销社后院忽然飘来油墨香,那油墨香带着一股淡淡的刺鼻味,印刷机轰隆声震得晾晒的党参簌簌落粉,那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云岁晚踮脚从晾衣绳上取下最新版《红旗》杂志,封面上赫然是她站在生产线前的照片,标题烫着金边:“新时代木兰绽放在希望的田野”。
秦斯礼的军用水壶突然递到唇边,灵泉水沁着槐花香,那灵泉水入口甘甜,带着丝丝凉意。
云岁晚仰头喝水时,瞥见他喉结滚动着吞咽她鬓角的汗珠。
远处传来鞭炮炸响的脆声,镇小学的铜鼓队已经踩着《咱们工人有力量》的节奏涌到供销社门口,那节奏铿锵有力。
“云姐姐!”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挤出人群,红领巾上别着崭新的团徽,“赵爷爷让我们在晒谷场摆了三十桌流水席!”她脏兮兮的小手举着朵野蔷薇,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忽然被秦斯礼接过去别在云岁晚的麻花辫上。
晒谷场东头的老槐树上挂起红色横幅,褪色的“严厉打击经济犯罪”标语下,新贴的洒金宣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风声呼呼作响。
云岁晚望着“人民的好医生,改革的排头兵”几个遒劲大字,突然被塞了个搪瓷缸子——里面漂着的茉莉花茶打着旋儿,映出她泛红的眼尾。
“这是大伙凑的。”赵大爷的旱烟杆敲了敲青石台阶,玛瑙烟嘴指着堆成小山的鸡蛋和腊肉,“孙阿婆连夜纳了十双千层底,非说踩着能走正道。”他布满裂口的手掌摊开,露出枚褪色的军功章,“当年秦连长剿匪救过我们村,如今你们......”
秦斯礼突然咳嗽一声,军靴尖碾碎了半块土坷垃。
云岁晚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泛红地摸着鼻梁,指间还沾着她发梢的槐花香。
喧天的锣鼓声骤然停歇,杨警官捧着锦旗穿过人群,警服肩章上的银星在烈日下闪得晃眼,那银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云岁晚刚要伸手接,突然被秦斯礼揽住腰肢转了半圈。
红绸锦旗“唰”地展开,金线绣的“妙手仁心”四字正好笼住两人相贴的身影,引得晒谷场上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暮色四合时,镇文化站的放映员在谷垛旁支起幕布。
胶片转动的沙沙声里,秦斯礼悄悄往云岁晚手心塞了颗大白兔奶糖,那奶糖触感光滑。
银幕上正放到《庐山恋》的经典镜头,他突然压低军帽,借着夜色在她耳垂烙下一吻:“比电影里好看。”
云岁晚刚要嗔他,却又一阵头晕,喉咙突然泛起腥甜。
她想起之前在紧张的揭露真相过程中,就偶尔会有短暂的头晕、乏力等不适症状,只是当时没太在意。
她若无其事地用糖纸裹住咳出的血丝,却见幕布上的画面诡异地扭曲起来。
放映机投射的光束里飘着细小的金粉,像是从她空间里逸散的灵泉雾气。
“下面请云岁晚同志讲话!”
扩音器的嗡鸣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秦斯礼扶她上台时,军装袖口擦过她汗湿的后颈。
云岁晚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忽然发现每张笑脸都映着诡异的紫光——就像陈记者那瓶沸腾的显影液。
“......这些成绩属于全体......”她的声音在夜风里发颤,攥着话筒的指节泛白。
秦斯礼猛然起身,军装下摆带翻了长凳。
剧痛从丹田窜上眉心时,云岁晚恍惚看见灵泉空间的账本在燃烧。
她踉跄抓住主席台边缘,奖状玻璃框映出她惨白的脸,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惊呼。
“晚晚!”
秦斯礼的臂弯接住她下坠的身体,警用摩托的探照灯扫过人群。
云岁晚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指尖触到的冰凉——他胸前那枚弹壳吊坠正在发烫,烫得像是要熔进她锁骨间的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