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记食品厂的会议室里,老式吊扇正与蝉鸣较着劲。
那吊扇慢悠悠地转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搅起的微风带着淡淡的热气,拂在脸上,痒痒的。
云岁晚指尖划过泛黄的中国地图,那地图的纸张摸起来粗糙而干燥,带着岁月的痕迹。
湘赣交界处新贴的红旗标记被窗缝漏进的风吹得卷了边,“啪”地贴上李经理刚沏的茉莉花茶杯。
那茶香袅袅升腾,带着清新的芬芳,钻进鼻腔,让人精神一振。
她望着茶汤里浮沉的银针,恍惚看到灵泉里那座翡翠拱桥的倒影。
其实,云岁晚心里知道,这灵泉连接着一个神秘的空间,那是她偶然间发现的地方,里面有着奇异的景象和神奇的力量。
“温州市场刚拿下三个月,现在进湖南是不是太冒险?”李经理第三次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保温杯盖磕在搪瓷缸上发出清脆的响。
那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墙角的立式文件柜玻璃映着二十几张年轻面孔,会计小王正偷偷把印着迪斯科舞步的传单往账本里夹,油墨蹭花了新烫的卷发。
那油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云岁晚拢了拢垂落的碎发,发梢扫过秦斯礼昨晚给她别上的子弹壳吊坠,那吊坠冰冷的触感顺着肌肤传来。
“供销社统购统销的时代要过去了。”她突然用钢笔尾端戳破地图上株洲的位置,墨汁在“有色金属之乡”几个字上晕开小朵乌云,“听说那边矿工食堂还在用粮票换腐乳,咱们的即食酱菜......”
玻璃厂送货的喇叭声截断了她的话,那喇叭声尖锐而嘈杂,震得人耳朵生疼。
三十箱新制的罐头瓶在阳光下泛着翡翠般的光泽,那光泽璀璨夺目,刺得人眼睛微微发痛。
云岁晚摸着瓶身凸起的云纹,那云纹的线条流畅而细腻,指尖摩挲着,突然想起空间里那座拱桥的纹路。
野猫不知何时蹲在窗台上,尾巴尖沾着的蓝莓汁在地板拖出蜿蜒的紫痕。
那蓝莓汁散发着酸甜的果香,弥漫在周围。
当第一车贴着“云记”商标的货车驶出县道时,谁也没注意到对面山坡上周老板的黑色桑塔纳。
车后座的男人摇下半边车窗,金丝眼镜映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厂房,“年轻姑娘家,懂什么叫商海弄潮?”他弹了弹雪茄,烟灰落在最新版的市场调查报告上,恰好盖住云岁晚团队规划的铁路运输线。
那雪茄的烟雾带着刺鼻的味道,呛得人咳嗽。
云岁晚带着团队的忧虑,来到了长沙五一路的招待所,在这里,他们面临着更严峻的挑战。
招待所里,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在走廊发酵,那气味刺鼻难闻,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云岁晚盯着桌角蠕动的潮虫,那潮虫的身体湿漉漉的,泛着恶心的光泽,手中钢笔几乎要把退货单戳穿。
八份洽谈邀请函原封不动地躺在抽屉里,最上面那封火漆印裂开细纹,露出里面周老板名下食品厂的优惠协议。
“他们怎么连包装纸的克数都算得这么准?”李经理攥着竞争对手的样品袋,指节发白。
那样品袋的纸张粗糙而冰冷,握在手里让人心里发凉。
窗外的霓虹灯管突然滋滋闪了两下,那滋滋声尖锐刺耳,映得他手里那份市场调研报告上的数据诡谲难辨——七十二家目标客户,五十六家签了周氏集团的独家协议。
云岁晚走到公共电话亭时,野猫正蹲在“公用电话”的铁牌上舔爪子。
那铁牌冰冷而坚硬,带着铁锈的味道。
投第三枚硬币才接通的线路那头,秦斯礼的呼吸声混着军区操练的口号传来:“我床头柜第二个抽屉......”她突然噤了声,玻璃倒影里有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正往电话机缝隙塞小广告。
当“云记酱菜致人腹泻”的流言像野火般烧到岳阳楼下的干货市场时,云岁晚正蹲在灵泉边揪蓝莓叶子。
那蓝莓叶子的触感柔软而清凉,带着淡淡的清香。
翡翠拱桥突然漫起薄雾,那薄雾轻柔而冰冷,拂在脸上,惊得野猫炸毛跳开。
她看着指尖沾到的淡金色水珠,那水珠圆润而清凉,在指尖闪烁着微光,忽然想起锦旗背面那个被灵泉染色的“弄”字。
“云厂长!”李经理举着电报撞开仓库门时,正看见云岁晚对着空气比划什么。
月光透过天窗洒在她发间,子弹壳吊坠在锁骨处晃出冷冽的光,“周氏的人把传单贴到供销总社公告栏了......”他的尾音被夜风卷走,远处不知谁家的收音机在放《月亮代表我的心》,跑调的旋律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那跑调的旋律嘈杂而刺耳,让人心里烦躁。
云岁晚摸着空间里新结的蓝莓果,那蓝莓果圆润而饱满,带着微微的弹性,忽然笑出两个梨涡。
公告栏上那张被撕破的传单在风中翻卷,背面朝上时,灵泉染过的“弄”字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条亟待连通两岸的金桥。
面对周氏集团的激烈竞争,云岁晚和团队成员们开始了精心的准备。
他们仔细研究周氏集团的产品,分析其优缺点,对自己的产品进行了优化。
经过反复讨论,他们决定邀请陈调研员来参观厂区、品尝产品,以此来证明云记食品厂的实力。
玻璃厂新送来的罐头瓶在仓库堆成翡翠色的小山,云岁晚指尖抚过瓶身云纹时,突然转身对李经理笑道:“给陈调研员发个电报,就说我们请他尝尝蓝莓酱配黄桃罐头。”李经理手一抖,搪瓷缸里的茉莉花茶泼湿了退货单,墨迹晕染开“周氏集团”四个字,像团发霉的菌斑。
车间里老式灌装设备正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那轰鸣声震耳欲聋,让人说话都得提高音量。
云岁晚踩着满地碎纸箱穿行其间,那碎纸箱发出“沙沙”的声响。
会计小王新烫的卷发上沾着蓝莓果渣,正踮脚往公示栏贴安全生产守则,忽然听见身后“咔嚓”一声——云岁晚把最后三罐试吃品摞成金字塔,阳光穿过罐头瓶在她睫毛上折射出七彩光晕。
“您真要拿灵泉水煮消毒锅?”保管员老张攥着钥匙串的手直哆嗦。
云岁晚没应声,翡翠拱桥倒影在她瞳孔里晃了晃,野猫突然从货架跃下,尾巴扫落的登记簿正翻到“1983年7月灵泉异常波动记录”。
陈调研员踏进厂区时,周老板派来的皮夹克男人正在传达室登记。
他钢笔尖故意在访客簿上划出刺耳声响,却见云岁晚迎面走来,子弹壳吊坠在阳光下晃得他眯起眼——那分明是西南军区特等功才配有的弹壳编号。
“陈老师,欢迎您来我们厂参观。我们厂一直致力于产品质量的提升,针对市场上的竞争,我们做了很多改进。您尝尝这个,这蓝莓酱和黄桃罐头都是用我们厂独特的工艺制作的。”云岁晚热情地介绍着,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心里却有些紧张,担心陈调研员不满意。
云岁晚掀开玻璃罐,蓝莓果肉坠入搪瓷碗时溅起淡紫色汁液。
那汁液溅到手上,凉凉的,带着蓝莓的酸甜。
陈调研员银边眼镜闪过微光,他注意到操作台上摊开的《食品工业》杂志,云岁晚批注的笔迹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开周氏集团的配料表漏洞。
消毒车间蒸汽弥漫,那蒸汽带着湿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让人感觉有些闷热。
李经理后背汗湿的衬衫贴在了脊椎骨上。
“陈老师,您看,我们用灵泉水煮消毒锅,不仅能保证消毒效果,还能让产品带有一种独特的风味。而且我们对生产过程中的卫生把控非常严格。”云岁晚指着排水沟边缘说道。
陈调研员突然蹲下身,指尖抹过排水沟边缘——本该沾着油污的瓷砖竟泛着灵泉特有的淡金光泽。
野猫不知何时蹲在通风管道上,爪子上还沾着周氏集团传单的碎纸屑。
“云记的菌落总数比国标低两个数量级。”陈调研员说这话时,窗外正飘过周氏集团的广告气球。
他钢笔尖点在检测报告上的力道,让会计小王想起昨夜云岁晚戳穿地图的狠劲。
李经理突然发现,陈调研员西装内袋露出的怀表链,竟和云记老董事长葬礼上见过的怀表一模一样。
干货市场的流言在第七天转了风向。
当岳阳楼下的商贩们发现,陈调研员挎包里露出半截的《市场观察》内刊印着云记车间照片时,三十箱贴着铁路运输标签的罐头正悄悄驶入株洲站。
野猫蹲在月台货堆上舔爪子,尾巴扫落的货单显示收货方是“有色金属公司第三矿区”。
庆功宴上李经理第一次没系风纪扣,他举着格瓦斯要敬酒,却见云岁晚正用镊子从蓝莓酱里挑出片极小的翡翠碎屑。
窗外的霓虹灯管又滋滋闪起来,那滋滋声在安静的宴会上显得格外清晰,映得她耳垂上那枚子弹壳吊坠忽明忽暗,像暗夜里蛰伏的兽瞳。
周老板砸碎第五个紫砂壶时,桑塔纳正碾过县道上的蓝莓枝条。
后座阴影里的人递上牛皮纸袋,火漆印是某军区后勤部的标志。
月光照在后视镜上,野猫瞳孔里映出文件扉页的“战备食品招标”字样,它突然炸毛窜进草丛,惊飞了云记仓库顶的麻雀。
云岁晚拆开匿名信时,灵泉边的蓝莓叶无风自动。
信纸带着军区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却混着丝周老板雪茄的苦杏仁气息。
翡翠拱桥突然漫起浓雾,野猫的叫声像婴儿夜啼,那叫声尖锐而凄惨,惊得她手中信纸飘落——背面朝上时,灵泉浸染的水渍正勾勒出半幅铁路运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