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都给我滚!” 赵厉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声音震得房梁都嗡嗡作响。
一个侍女望着面前披头散发的赵厉,吓的直接跌倒在地上,慌忙的跑出了房门
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毫无知觉的右臂,如今仿若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毫无生气。
他心中清楚,往日的威风已如过眼云烟,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彻底陷入癫狂,他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疯狂地砸烂房内的一切装饰,桌椅被他掀翻,花瓶被砸得粉碎,碎瓷片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
府中的下人远远地听见房中的声音,都不禁打了个寒颤,都很知趣的离得那间屋子远远地,生怕自己被牵连。
镇北侯此时正心烦意乱,他本想着靠着军功回到京华,站稳脚跟,再借助皇后的势力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力量。可没想到萧逸尘横插一脚,彻底断送了他的前程。
这让他原本就心烦,而赵厉时不时从房中传来的哀嚎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镇北侯皱着眉,向一旁的侍卫怒声问道:“太子还没有回信吗!”
“回侯爷的话,小的已经将信送入宫中,可是直到现在太子殿下依旧没有回复。”
镇北侯听后猛然拍打着桌子,怒吼道:“都说生在皇家都是一切无情无义之人,如今我儿突遭变故,那太子竟然装聋作哑,不闻不顾!这也太不把我镇北侯放在眼里了!”
那侍卫被无名训斥一通,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入正厅,却不曾想被门槛绊倒,直接摔倒在门口。
刚刚那侍卫见状,立马上前赏给对方几个嘴巴:“敢冲撞侯爷,该死!”
那下人捂着自己发肿的脸颊,战战兢兢地望着坐在主位上的镇北侯,颤抖着声音:“太子... 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太子萧云便踏入镇北侯府。
他身姿孤傲,,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许多侍卫。
那萧云站在正厅的门口,镇北侯瞬间换上一副讨好的容颜。
“太子殿下光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镇北侯满脸堆笑,弯着腰,谦卑地说道。
萧云手负身后,头颅高傲地挺着,眼神中满是蔑视。
萧云身旁的侍卫看见门口刚刚跌倒的下人竟然挡在太子的面前,心中一怒,抬起脚踹其胸膛上。
那人如同破碎的风筝重重地飞了出去,只是一脚,那人便没了气息。
太子萧云看着那人,只是冷笑一声,便大步地走进正厅,随后稳稳地坐在主位上。
镇北侯望着视人命如草芥的萧云,丝毫没有了刚刚的态度,转而弯着腰,就像是一条忠诚不二的狗一般。
“姓赵的,别忘了,若是没有我母妃在背后扶持你,你能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萧云冷冷地说道。
镇北侯看着太子的模样,随后又看了看他身旁随从的侍卫的架势,便能断定今日太子前来定不是来慰问的。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承蒙皇后天恩,赵某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镇北侯谄媚地说道。
太子瞥着他,冷哼一声:“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我本只想给那萧逸尘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你儿赵厉这么无用。”
“身为一个先锋将军,却连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废物都打不过,还让人废了一条手臂。”
“废了也就废了,可让本太子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忽然太子萧云一把揪住镇北侯的衣领,狰狞着面容:“你来告诉本太子,这账该怎么算!”
镇北侯心中怒火升腾,自己儿子的一条手臂竟然还赶不上他的一次面子,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但毕竟对方乃是太子,即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太子。
“下官愚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弥补太子殿下。”
那萧云重重喘了一口粗气,将手中的镇北侯甩在一边,随后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需要你来弥补。”
“啊??这...” 镇北侯抬头望着太子,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看着太子从进门一开始就无不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如今却不要任何的补偿,这可不是太子的一贯作风。
太子也看出了对方疑惑,婉转一笑,他听着不远处屋内赵厉的怒吼声,嘴角闪过一丝丝的邪笑。
“那赵厉好像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吧?”
“是的,下官本来想着给家中犬子谋一份亲事,只是如今被那萧逸尘打成残废... 恐怕...”
太子哈哈一笑,紧接着道:“放心,你们一家为我鞠躬尽瘁,如今赵厉成了废人,本太子可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弃你们于不顾。”
“听闻那苏浅月在京华中有一好友,名为云裳,乃是京都府尹之女。”
“本太子就做主,将此女许配给赵厉,如何?”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假意让赵厉迎娶云裳,实则就是想让赵厉将京都府尹给捆绑在一起。
如若两家成亲,即便萧逸尘对赵厉有恨,但是碍于苏浅月的面子上,他也不敢在对赵厉有任何想法。
不仅如此,他也能将京都府尹归入自己的门下,一举两得,实则良计。
如今的赵厉已成废人,京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
如今有了太子在其中牵线,他们那些人胆敢不从?
事到如今也是实在没了办法,镇北侯跪在地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太子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笑了笑:“话已带到,还请镇北侯早些准备准备,说不定明年就当爷爷了!”
“哈哈哈!”
太子的笑声越来越远,镇北侯目送着太子的轿辇一直消散在道路的尽头。确定了四下无人,镇北侯眼神抹过一丝冰冷,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事到如今还不忘想着怎么利用我们!”
那太子坐在轿辇中,嘴角掀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微笑。
之前那萧逸尘在宫中给二皇子萧泽当伴读时,丝毫没有在意一个纨绔子弟,可是时过境迁,他倒是小瞧了萧逸尘的手段。
隐忍了这么多年,刚一出手,便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他有预感,萧逸尘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那苏浅月看到自己好友处于如今的境地中,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出手相助,到时候,他便要让萧逸尘等人自投罗网,到时候自己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太子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右手猛地一发力,手中的纸扇便折成两段。
“一出好戏就此拉开序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