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功课不做,成天就想着跑出去野!” 肃王的责骂声不绝于耳。
“要不是我偶然听起同僚闲话,我还不知道你在外面认了个贱女为阿姐!”
“我们肃王府乃是皇亲血脉!你竟恬不知耻肆意妄为!该打!” 肃王越说越气,手中的戒尺挥打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那一下下戒尺抽打在萧逸尘的身上时候,年少的他竟然一声不吭,就那样笔直的跪在那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和倔强,尽管身体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的内心却依然坚定。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以此来表达自己对父亲的不满和对阿姐的维护。
打了许久,肃王这才肯停下手中的戒尺,他直指萧逸尘,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逼问道:“你可真的给肃王府丢脸!好的不学,就学那些丢人的事!”
萧逸尘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肃王的眼睛,大声说道:“老师说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可以有高有低,但是一个人的品格不可以品论他的贵贱!”
“我阿姐是个好人,更不是什么贱女!”
肃王越来越生气,竟然一把撕开萧逸尘的上衣,手中的戒尺再次狠狠抽打在他的背部。
一下又一下,戒尺抽打在肌肤上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倔强的萧逸尘愣是一声不吭,那夜正值寒冬,戒堂的大门不断往里灌着凛冽的寒风,寒冷刺骨。
萧逸尘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在那里,任由寒风侵袭着自己的身体。
在那寒冷与痛苦的双重折磨下,萧逸尘最终还是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
因为肃王派人严加看管的原因,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阿姐。
那一晚的晚膳后,萧逸尘趁着侍卫不注意,小心翼翼地扒开肃王府角落里的杂物,顺着那狭小的狗洞钻了出去。
他的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但此时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想到即将能够见到阿姐,他的心中便充满了期待和喜悦,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街边的商贩因为天黑的缘故,也都陆陆续续的收了摊。
往日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变得格外冷清,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匆匆走过。
等到萧逸尘心急如焚地跑到后街的时候,却发现原本阿姐卖桃花酥的位置今日却没有了她的身影。
只有以往一旁买菜的阿嬷还在那里,正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
萧逸尘急忙跑过去,焦急地问道:“阿嬷,我阿姐呢?”
那阿嬷也认识萧逸尘,也知道他和卖桃花酥的女子关系亲密。
她看见萧逸尘过来后,微微叹了口气,便道:“孩子啊,别等了,你等不到你阿姐了...”
萧逸尘才不相信,他以为阿嬷是在捉弄他,语气中便带着一丝不悦:“不可能,我阿姐说好了,要在这里等尘儿!”
“阿嬷你说谎!” 萧逸尘站在原地,委屈的撅起了小嘴。
那阿嬷看见萧逸尘如此固执,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便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出了真相。
“孩子啊,前些日子的时候,来了一群人,说是要娶你阿姐为妾,你阿姐不肯,那些人见状,便开始动手动脚,最后起了激烈的争执。你阿姐想要逃跑,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那些人强行抓了去。”
萧逸尘脑袋忽然轰的一声,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一片空白。他的身体微微摇晃着,差点站立不稳。
“那些人是将军府的人,今日就是斥候将军迎娶你阿姐的日子...”
“孩子啊,别等了,回去吧...” 阿嬷轻声劝道。
萧逸尘愣了一下,随即又立马晃过神来,不顾一切地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天寒路滑,他的脚步匆匆,一路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但他每次都毫不犹豫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
等他好不容易跑到将军府的那条街时,却发现那里灯火通明,府门口挂着大红灯笼,表面看上去好生喜庆,但那紧闭的大门却显得格外刺眼。
那小小的孤单身影在街头却显得无比凄凉,与周围那热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寒风吹过,他的身体瑟瑟发抖,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紧紧地盯着将军府的大门。
“吱呀” 一声,那大门忽然被打开。接下来的那一幕,让萧逸尘年幼的心彻底碎裂,支撑他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那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抬着一副担架,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但此刻却用白布盖着。寒风呼啸着,无情地吹开了那块白布。
萧逸尘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看清了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他七日未见的阿姐。
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黑暗,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萧逸尘疯了!他不顾一切地向着将军府的门口跑去,口中不停地哭喊着:“阿姐!阿姐!”
他那痛苦的声音中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让人听之落泪。
他哭喊着,一把推开那两名侍卫。
担架没有了人支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往日那个笑起来就如同春风拂面的阿姐,此刻却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脸颊上满是从额头上流出来的鲜血,爬满了她那原本美丽的脸庞,血液早已干涸,任由擦拭也无法擦净。
萧逸尘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曾经无比宠爱他的人。
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想要去触碰阿姐,但又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害怕一旦触碰,阿姐就会永远地消失不见。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楚止不住的涌出。每次只要他喊出阿姐,总会听到亲切的回应。
可唯独这次,无论他如何呼喊,阿姐都再也没有了回应。
不!
是永远!
他再也听不到那句 “尘儿...”
在他最无力的那年,最爱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