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华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岩肃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京都府的方向行进。
队伍里,人们身着整齐的服饰,步伐稳健,抬着花轿,举着彩旗,一路热热闹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一路上,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他们或是面带笑容,好奇地张望着这盛大的送亲场景;或是交头接耳,议论着新人的种种。
然而,谁也没有在意,在不远处的一个凉茶摊前,静静地坐着一人。
他背对着接亲的队伍,身形略显孤寂。
只见他自顾自地端起碗,轻抿一口里面的茶,动作舒缓而惬意。
随后,他慢悠悠地挑起一颗花生送入口中,细细地咀嚼着。
随着接亲队伍的逐渐靠近,那锣鼓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或许是这嘈杂的锣鼓声打搅了他的雅兴,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但此时,谁都没有在意这一切。
就在下一秒,一声震天响的锣声突兀地响起,这声锣响仿佛一道惊雷,瞬间让现场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住,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声音的源头,就连打锣的人也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锣槌还保持着敲击的姿势,一脸茫然。
岩肃听到声响,心头一紧,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那锣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凹陷处,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瞬间击中。
“嗖嗖嗖!”
几乎在同一时刻,岩肃的耳旁瞬间擦过什么东西,速度之快,他压根就来不及看清。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沈晓胯下的马匹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前蹄一软,站立不住,重重地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队伍里的人也被那些不明物体击中,原本整齐有序的送亲队伍,瞬间变得一片混乱。
人们惊慌失措,四处躲避,尖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而街道旁的百姓也没能幸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牵连。
众人吓得四处奔逃,有的摔倒在地,有的相互碰撞,现场一片狼藉。
好在沈晓反应迅速,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他眼神一凛,从马背上猛地腾空而起,身姿矫健,稳稳地立在轿子上。
紧接着,他长袍猛然一挥,带着一股劲风,拦下了那些继续飞来的不明东西。
“是花生?”
沈晓看着手中的花生,满脸惊愕,实在很难想象,就是这些普普通通的花生,竟然扰乱了整个送亲队伍。
沈晓站在高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迅速在人群中搜索。
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不远处慌乱人群中那个安定自若的背影。
只见那人摸了摸小碗中,却摸了个空。
“呀... 我还没吃几颗呢,怎么就没了?”
那人边说边缓缓扭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抬头望着高处的沈晓,渗寒地笑了笑,道出了下半句:“早就想会会你们,今日便就一起吧?”
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寒统领。
在军中,他便被人称为武痴。平日里,他最爱与人争斗,手段极其狠辣,经常借着比武的幌子,将人弄残,手底下的受害者早已不计其数。
刚来京华时,他便和岩肃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他便被岩肃身上那股独特的习武气息所吸引。
在寒统领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以杀人取乐的人眼中,杀一百个普通的废物都不如杀一个像岩肃这种有真本事的人能让他感到愉悦。
“小侯爷,稳住队伍,我去拦下他!”
岩肃说完,他手中瞬间迸出一粒石子,向着寒统领射去。
寒统领反应极快,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刹那间,原本他身下的凳子连同喝茶的小桌,皆被那粒石子轰碎在地,变得破烂不堪。
这一招不过是岩肃的试探,而后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向着对方飞奔而去。
他们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带起一阵劲风。两人几乎是硬碰硬,拳拳到肉,仅仅一个照面,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向着对方猛轰而去。
两人谁也没有躲闪,硬生生扛下了了对方的一击!
“咚!”
两人拳头相碰撞的那一刻,瞬间发出沉闷一声。
两人都止不住的后退一步。
寒统领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那粗壮的右臂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同一根迅猛的重锤,带着千钧之力,直朝岩肃的面门砸去。
岩肃眼神一凛,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抬起左臂格挡。“砰” 的一声闷响,恰似沉闷的战鼓,在这喧闹的街道上炸响,两人的力量碰撞,溅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流涟漪。
岩肃深知对方实力强劲,不能与之正面硬拼太久,于是他趁着这股冲击力,身形迅速后退几步,脚下轻点地面,瞬间欺身而上,右拳紧握,直捣寒统领的腹部。
寒统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慌不忙,微微侧身,轻易便躲开了这凌厉一击。
紧接着,他趁岩肃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右腿如闪电般横扫而出。
岩肃躲避不及,只能用双臂交叉抵挡。这一腿的力量巨大,直接将岩肃扫得倒飞出去数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在一次次激烈的交锋中,寒统领瞅准岩肃的破绽,一记势大力沉的左勾拳重重地击中岩肃的下巴。
岩肃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被打得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街边的摊位上。摊位瞬间被砸得粉碎,各种杂物散落一地。
岩肃躺在废墟中,气息微弱,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寒统领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众人,眼神中满是不屑,他轻撇了一下嘴角,发出一声嗤笑:“就这?无趣!”
“本以为尔等能让我好好高兴一会,却没想到也就是个花拳绣腿!”
“岩肃!”
沈晓瞧见岩肃那凄惨模样,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整个人不由得震怒起来。
寒统领扫视着已然溃败、一片狼藉的迎亲队伍,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
他斜睨了一眼远处怒发冲冠的沈晓,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而后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岩肃强撑着身子,从杂物中坐起。
“小侯爷...莫管我,时间不早了,别耽误了正事...”
紧接着,他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那人手段极狠,他今日只是想拦下我们... 并无意闹出人命。”
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射而出,重重地染湿了他的衣襟,那鲜红的血迹在风中显得格外刺目。
“莫废话,我带你走!要不我怎么跟萧逸尘交代!” 沈晓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伸手想要扶起岩肃。
然而,岩肃却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死死地钳制住沈晓的手腕。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缓缓说道:“世子曾说过一句话,莫失智,终成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我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大道理,小侯爷,莫要辜负了世子,去晚了,一切便皆成定局了。”
沈晓望着岩肃,一时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缓缓回头,看向迎亲的队伍。
经历了刚刚那场变故,所有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陷入了一种低迷的状态。
他们或是眼神中充满恐惧,或是脸上写满疲惫,整个队伍弥漫着一股消沉的气息。
沈晓又将目光投向远方,他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气。
随后,他咬了咬牙,翻身上马,挺直了腰杆,高声道:“起轿!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