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和萧逸尘在天亮时分便抵达了一处军机处,这里乃是南部最边界,广袤无垠。
从高处看去,大大小小驻扎着营帐,密密麻麻如同繁星散落大地。
营帐排列整齐有序,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方阵。
将士们训练时的呐喊声震天响,那声音仿若滚滚惊雷,一波接着一波,彰显着军队的蓬勃朝气与强大力量。
“站住!军机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大门处的士兵望着陌生的两人迅速拔出佩刀,刀刃在晨曦中闪烁着寒光,语气十分冰冷,眼神中满是警惕。
萧逸尘还想解释自己的来意,而黄鹂却直接掏出令牌,令牌材质古朴,上面的花纹繁复精美,透着一股神秘气息。
士兵瞧着那令牌上的花纹后,立刻收起刚刚的态度,神色变得恭敬,迅速让出路,声音洪亮地说道:“属下参见医官。”
黄鹂点了点头,待大门敞开的那一刻,萧逸尘终于见到军营中的模样。
军营内,宽阔的主干道两旁,是一间间用厚实帆布搭建的营帐。
营帐之间的通道宽敞,方便士兵们快速通行。地上铺满了砂石,行走起来沙沙作响。
不远处,有士兵们正在进行体能训练,有的在负重奔跑,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有的在练习格斗技巧,拳脚生风,招式凌厉。还有一群士兵在擦拭兵器,每一把长枪、长刀都被擦拭得锃亮,反射着清晨的阳光。
“世子还是第一次来到军营吧?” 黄鹂看着萧逸尘好奇的模样,轻声问道。
萧逸尘天生就是个爱玩的主,但可惜军营这种地方,即便他乃是世子也进不去。
他好奇的打量这里,满是新奇,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烁:“可不?以前哪有这种机会?”
“军营很大,而且世子你又是外来者,最好别乱跑,这里将士们只听军令,可不是京华那般凭借身份便可欺压。”
黄鹂神色认真地提醒道,“刀剑不长眼,小心伤了世子。”
尽管南峤已经多年不和靖安国有过战役,但这里毕竟是边疆,将士们时刻都处于战备状态,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子的杀气。
那是常年在生死边缘磨砺所形成的气势,眼神锐利如鹰,身姿挺拔如松。
就在两人从军营门口走进这里没多远,路过的士兵都在像是看一个不速之客的眼神紧盯着萧逸尘,目光中带着审视与好奇。
“世子且随我来。”
说话间,黄鹂便来到一处马厩处。
马厩里,一匹匹战马身姿矫健,毛色光亮,马蹄坚实有力,在地面上踏出沉稳的声响。
萧逸尘看着这些战马,不禁感叹:“不愧是战马,就是和京华里那些马匹不一样。”
“能送我一只吗?” 萧逸尘眼巴巴地看着,都快流出口水的模样。
黄鹂瞧着他这副样子,不禁笑了笑:“这恐怕你得去问问我们统帅了~”
说完黄鹂便翻身一跃上了战马,动作娴熟流畅。
萧逸尘不解:“我们去哪里?”
“这只是军营外围,统帅的营帐离着还远着呢。”
果不其然,这一路上萧逸尘可真的长了见识,两人一路不知道路过了多少个关卡。
每个关卡都戒备森严,士兵们目光如炬,严格检查过往人员。
道路两旁,时不时能看到巡逻的小队,步伐整齐,气势昂扬。
他们经过了练兵场,那里喊杀声不断,士兵们在进行着实战演练,模拟着各种战斗场景。
又穿过了物资储备区,堆积如山的粮草、兵器,彰显着军队的雄厚实力。
终于来到所谓的军机处,这里与外围的军营截然不同,周围静谧许多,没有了嘈杂的训练声。
军机处的营帐高大宽敞,用的是质地优良的厚帆布,上面还绘制着独特的军徽。
营帐周围,种着一些挺拔的树木,给这片军事区域增添了几分肃穆。守在此处的将士们瞧见黄鹂,恭敬地行了个礼,动作整齐划一。
“统帅呢?” 黄鹂开口问道。
“回医官的话,统帅在里面。” 士兵恭敬地回答。
两人推开门进入后,便瞧见一人正坐在桌前,皱着眉头瞧着桌上的信件。
和萧逸尘想象的不一样的是,此人并非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而是一个皮肤白皙的书生模样。
他身着一袭朴素的贴身战甲,却难掩身上的儒雅气质。脸庞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统帅,人带到了。” 黄鹂恭敬地说道。
那人抬头望着面前的萧逸尘,上下打量着,眼神中没有对一个纨绔子弟的鄙夷,更多的是赞赏。
“传我命令,号军中所有将领召开密会。”
黄鹂得令后,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萧逸尘,随后笑着小声道:“世子,我先出去了哈~”
说完,她转身走出营帐,轻轻带上了门,留下萧逸尘和统帅在营帐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此人正是南峤六十万大军的统帅--林煜风。
“世子一路上风餐露宿,着实辛苦你了。”
林煜风目光柔和,带着几分关切望向萧逸尘,言语间满是疼惜。
这些时日,萧逸尘从繁华京城奔赴此地,一路翻山越岭,不知历经多少坎坷。
风里来,雨里去,饿了便随便啃几口干粮,困了就寻一处荒野暂且歇脚,那模样,瞧着让人心疼。
说完,林煜风忽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追忆,他抬起手,轻轻指着萧逸尘的眼眸,感慨道:“你很像你的父王。”
那双眼眸,明亮有神,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其中透着的坚毅与果敢,与他记忆中萧逸尘父王的眼神如出一辙。
“您见过我家的糟老头?” 萧逸尘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在他心中,父王一向威严,极少展现出温情的一面,他实在难以想象父王在他人眼中的模样。
林煜风听闻如此奇葩的称呼,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在营帐内回荡。他心想,放眼整个庆国,谁敢这般称呼肃王?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逸尘敢了。
待笑声渐歇,林煜风神色变得有些悠远,缓缓说道:“圣上还在潜龙之时,我曾跟随先父入宫领赏,那时便瞧见了您的父王。”
“此后,我便和圣上以及你的父王成了挚友,我也便称你父王为义兄。” 想起往昔岁月,三人年少轻狂,在宫中畅谈理想抱负,一起骑马射箭,那画面仿佛就在昨日。
“后来先父病逝,我便追随先父遗志,镇守南峤此地!这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林煜风自嘲般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这些年,他在南峤历经风雨,抵御外敌,守护着这片边疆土地,却也因此与京城的旧友渐渐疏远。
“算起来你称呼我一声叔叔也不为过。”
“不得不说,你和义兄简直一模一样。”
林煜风再次感叹道,“只是……”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眼中闪过一丝神秘。
萧逸尘被这欲言又止的话勾得好奇心爆棚,不禁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性子却截然不同。” 林煜风笑着说道,“你父王沉稳内敛,行事果断,而你,更活泼些,充满了朝气。”
在他看来,萧逸尘的性子虽与父王不同,但也有着独特的魅力,或许能为这军营带来不一样的活力。
萧逸尘听了,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晚辈顽皮了些。” 他心里清楚,自己平日里在京城确实没个正形,总是四处惹事。
林煜风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妨,年轻人嘛,活泼点好。既然你能来到此地,那便是圣上选中了你,那这份荣耀在整个庆国唯属于你一人。”
在他眼中,萧逸尘能被圣上委以重任,定有过人之处。
被人贬低惯了,忽然被人这么一夸,萧逸尘反倒有些不习惯。他脸颊微微泛红,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军营,要想统领大军,就得拿出真本事。”
林煜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透着一丝锐利,“若不然恐怕有些难以服众。” 他深知军营中将士们只敬重强者,若萧逸尘没有真才实学,很难在军中树立威望。
萧逸尘在来时的路上他也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形,外加上黄鹂给自己仔细说了每一位将士的情况,所以来到军营的首要任务,就必须要让所有人对自己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