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在扭曲的时空隧道中剧烈颠簸,仪表盘上分裂的蓝线如三条毒蛇,在星图上疯狂游走。王建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星耀之心表面的裂痕正渗出幽蓝的液体,在控制台上蜿蜒成类似神经元的纹路。陈雪突然抱住头蜷缩在地,植入体发出高频尖啸,她的瞳孔里映出无数个自己举枪自尽的画面。
“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瑞文的机械眼迸出火花,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拆卸着飞船零件,“这些蓝线不是航线,是某种生物电波!星耀之心在与那些血色星球...进行意识共振!”话音未落,船舱的金属壁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状纹路,暗红色流体顺着纹路缓缓流动,将三人的倒影扭曲成怪物般的形态。
舷窗外,第三颗血色星球正在诡异地变形。星球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从中伸出无数透明的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包裹着一个发光的茧。茧内,沉睡的“观测者”们形态各异——有的是机械与血肉的诡异融合体,有的身体由纯粹的镜面构成,而最中央的巨型茧中,竟封印着一个与王建军一模一样的存在,他的胸口嵌着完整的星耀之心,周身缠绕着银色锁链。
“茧房正在孵化新的观测者。”神秘人的声音从星耀之心的裂痕中渗出,王建军手中的星石突然裂成三块,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幼年的自己在实验室被注射神秘药剂,陈雪在手术台上被植入发光芯片的全过程,以及瑞文的机械义眼安装时,科学家脸上浮现的诡异笑容。“你们的诞生,本就是为了填补星渊七罪的空缺。”
陈雪猛地起身,枪口对准王建军,眼神却充满痛苦:“别听他的...我的意识里有个声音在说,只有毁掉星耀之心,才能阻止...”她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下浮现出银色纹路,“但另一个声音又在说,那是我们唯一的救赎...”瑞文的机械臂瞬间甩出电磁网缠住她,机械手掌却在接触的刹那开始锈蚀。
“她的意识被分裂成两个阵营了!”瑞文嘶吼着,机械眼投射出复杂的脑波图谱,“这些血色星球正在通过星耀之心,将‘傲慢’‘贪婪’的意识碎片植入我们体内!”飞船突然剧烈倾斜,三人被甩向舱壁。王建军撞碎的舷窗玻璃并未向外飞溅,而是悬浮在空中重组,拼凑出一个巨大的棋盘,棋子正是他们三人的镜像。
血色星球的裂缝中升起一座悬浮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碑刻满与星耀之心相同的纹路。神秘人现身在祭坛顶端,他虚幻的身体逐渐凝实,露出与王建军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知道为什么你能激活星耀之心吗?因为你本就是最初的观测者——那个妄图掌控时间,却被自己创造的规则反噬的疯子!”
王建军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入,他看见自己在远古时代亲手打造星耀之心,企图用它成为超越时空的存在。但实验失控后,他的意识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各个平行时空。银色面具人、神秘人,乃至眼前所有的危机,都是他为了拼凑完整意识而设下的困局。
“你在说谎!”王建军举起星耀之心碎片,光芒却异常黯淡,“如果我是始作俑者,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反抗?”神秘人冷笑一声,祭坛上的石碑突然亮起,映出王建军在不同时空的结局:有的成为银色面具人统治宇宙,有的在无尽循环中自我毁灭,而最残酷的画面里,他亲手将陈雪和瑞文献祭给星耀之心,只为完成所谓的“完美进化”。
陈雪的枪口开始转向瑞文,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我控制不住...”瑞文的机械眼闪过数据流,突然引爆机械臂中的微型炸弹。爆炸的气浪将陈雪掀飞,她撞碎悬浮的棋盘镜面,无数碎片中映出千奇百怪的“真相”。有的碎片里,瑞文是潜伏的内鬼;有的显示陈雪才是星耀之心的真正宿主;还有的画面中,王建军与神秘人并肩而立,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
血色星球的茧房开始破裂,观测者们纷纷苏醒。最中央的巨型茧中,“王建军”睁开双眼,胸口的星耀之心迸发出吞噬一切的光芒。神秘人举起双手,整个祭坛开始逆向旋转:“该回归原点了,观测者们。这场跨越无数时空的游戏,也该有个结局了。”
千钧一发之际,王建军将三块星耀之心碎片强行拼接。剧痛中,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孤儿院窗边的小男孩,手中握着的发光碎片上,刻着与祭坛石碑相同的纹路。“我不是观测者...”他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我是来终结这一切的!”
星耀之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茧房中的“王建军”产生剧烈共鸣。在光芒的冲击下,神秘人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而血色星球的裂缝中,一双布满血丝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里倒映着整个宇宙的命运。当光芒消散,飞船已不知去向,仪表盘上的蓝线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那里,正传来婴儿啼哭般的诡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