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惩戒,别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别院的日子比起红石村吃饱穿暖,自是幸福得多。夏知忧没太大心愿,仇怨已了,安生日子便是她所求。
原主母亲被人害死这桩冤案,夏知忧没有证据,二姨娘又有眼线,敌方在暗,他们在明。
索性,她不再伤春悲秋,眼下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待她寻到生计,日子安稳,她也不必与这些人斗智斗勇。
她问白芍,京都可有绣坊外派活计。
她的技艺去做绣娘不够格,拿些活计做,一来练练手,二来挣些银子,何时何地,钱财傍身才是正理。
镇南侯府不会缺别院吃穿用度,也只限吃穿用度,不过比贫民好一些。
脱离别院,仍是需要一技之长,发家致富,才有选择的权利。无论做什么,她没有本钱,并不能像大女主文那般平步青云。
至于坑蒙拐骗的手段,这个万恶的社会,最好收起小聪明,稍不留神,出了岔子,小命不保。
她唯有适应遵从社会原则与规矩,寻找安身立命之本。
京都城街区,店铺林立,招牌高挂,彩旗飘扬。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如织,衣着光鲜,或急或缓,穿梭不息。
茶楼酒肆内,文人墨客谈笑风生,举杯对饮,吟诗作对。
街角,孩童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回荡。杂耍艺人正表演着精彩的节目,引来观众阵阵喝彩。
好一方盛景,夏知忧嘴角微微上扬,几月的风餐露宿,首次见识繁华,不比现代社会高楼林立,亦是别有韵味。
她一手挽着陆秉川,一手拽着白芍,欢快置身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古代逛街打卡必备神器——糖葫芦。
“来三串糖葫芦。”夏知忧笑逐颜开,她从怀中掏出银钱递给小贩,他接过银钱,眼睛一亮,忙不迭递上三串糖葫芦。
夏知忧递一串给白芍,白芍欣然接过,喂进嘴里,酸甜之味在唇齿漫开。
她又递给陆秉川一串,陆秉川冷冷目视前方,不接。
夏知忧举起糖葫芦递至他唇边,“你尝尝,陆爷,你不要老绷着脸。”
陆秉川瞥一眼她,继续往前走,夏知忧小跑跟上他,“你尝一个。”
糖葫芦戳住陆秉川唇角,陆秉川回身一推,夏知忧趔趄后退。
“要吃你自己吃。”陆秉川淡淡言道。
夏知忧撅撅嘴,轻哼一声,不再缠着他,白芍怯怯瞄几眼陆秉川,此人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咬一口糖葫芦,跑到夏知忧身边,挨着她朝前走。
此番插曲,夏知忧并不放心上,瞧着珠钗摊上的首饰,她牵着白芍围拢过去。
琳琅满目的饰品,簪子、步摇、发梳、发夹……
夏知忧挑拣一支莲花金簪,她举近眼前,端详一番,“这个真是金子做的?”
“姑娘,小本生意,小的哪敢做假,十足真金。”小贩赔笑应衬。
夏知忧嘴角扯了扯,她放下手中金簪,古人可真是够奢侈,真金也敢在这样的小摊上贩卖。
“姑娘,喜欢就带上一支?”小贩拾起那支金簪,见夏知忧犹豫,他继续吹捧他的货品,“姑娘,你眼光独到,这支金簪做工精良,实乃上品,小的见姑娘喜欢,忍痛割爱,让利几分,二十两卖给你如何?若正价,可是要二十五两银子。”
夏知忧张了张嘴,唇角扯出一丝尬笑。莫说二十两,二两银子,她也拿不出。她攒的那些铜板,合一起也不足一两银子。
封建王朝,她连地摊货也高攀不起,她挽住白芍掩饰内心尴尬,“我们再瞧瞧。”
夏知忧埋下头转身离开,陆秉川垂眸睨一眼摊贩手里的金簪,他们还未走远,摊贩蔑视嘀咕一句,“买不起,还装什么装。”
陆秉川寒眸一转,阴鸷的双眼直直盯着摊贩,小眼睛摊贩身子缩了缩,警觉后退半步。
夏知忧慌张回眸,他不会揍人家摊主?她松开白芍,回身行至陆秉川身前,拖拽他离开。
待他们走远,摊贩小声嘀咕,“没本事,有脾气有何用?”
满街繁华,她能攀得上的不多,在何种社会,赚钱才是王道,寻寻附近绣坊,找到活计才是正理。
“小姐,那个小厮真是狗眼看人低,看了他家东西,就非得买,这些个奸商,不是什么好东西。”白芍嘴里咀嚼几口,为夏知忧打抱不平。
“世人本就拜高踩低,你还不习惯?”夏知忧的面上风轻云淡,她端在面前的双手,指尖摩挲,“莫再抱怨,我们探探附近绣坊,看看有没有外派的活计,赚银子才是正理。”
夏知忧四处张望巡视,陆秉川沉着一张脸瞧着她,“能挣几文钱,你还不甘心。”
红石村,眼见她一两文钱挣得辛苦,回到别院,她仍如此。
夏知忧脚步停滞,她瞧着陆秉川,“自是比不了陆爷的本事,随便找个活计,能挣的比我多。我总得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我没有什么才能,又不会武功,总不能一直靠着侯府给那点少得可怜的接济过活。”
陆秉川唇角微扬,她的坚韧不拔,令他欣赏几分,“听闻,京都有一家着名的绣坊,御锦坊,去那碰碰运气。”
夏知忧盯着他,他为何了解京都?
陆秉川睨一眼她,转身朝前走,夏知忧迟疑片刻,携着白芍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