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夏知忧殷切为陆秉川烤肉,她烤许多,自己也不怎么吃,各种花式哄他吃。
陆秉川岂不了解她,她的饭怎会轻易好吃。不出所料,酒足饭饱,她的小心思便暴露。
她起身行至陆秉川身后,双手按在陆秉川肩头,细指轻揉替他捏肩。
陆秉川猜到她的殷勤,必是有事相求,奈何,他甚是吃她这一套。哪一天,她不缠他办点事,仿若一天会变得无趣。
“你莫再卖力讨好本王了,有事直说。”陆秉川面色如常,任夏知忧按捏他双肩。
白芍与玄夜凑一起,两人小声嘀咕,玄夜低头小声说,“你家小姐惯会哄王爷。”
“你家王爷不也挺乐意被我家小姐哄。”二人埋头打趣,暗自窃喜。
夏知忧松开手,坐回原位,“王爷,再过两日,妾身要回门,妾身知晓,你公务繁忙。若是其他还好,你也知晓,我与侯府纠葛,他们准备拿我当替死鬼,如今,我没死成,五姐沦落惨境,他们必定恨死我。”
“与本王有何干系?”
“保不齐我回侯府,他们会用各种方式陷害我。”夏知忧直勾勾盯着陆秉川,挽住他胳膊,楚楚可怜求助。
“所以,与本王有何关系。”
白芍猛然瞧一眼陆秉川,她觉着陆秉川宠爱她家小姐。这会儿,他事不关己模样令人费解,她家小姐被陷害,他不会心疼?
“王爷,你行行好,你与我一同回去,他们看你的面子,也不敢明胆陷害我。你若不回去,他们必定以为我不受宠,弄死我也觉着没关系。”
“所以,弄死你与我又有何关系?”陆秉川嘴角漫过玩味一笑,眸中泛着戏谑。
夏知忧微张嘴,定定瞧陆秉川,半晌,她又说道,“若……若他们不弄死我,若他们毁我名声,妾身好歹是你的王妃,难道,你想他人送你一顶绿帽。”
陆秉川嘴角的笑漫开,身子前倾靠近夏知忧一寸,“作为本王的王妃,一个侯府斗不过,你觉着本王会在意一顶绿帽。”
“你真不陪我回去?”
陆秉川未回答,缓缓起身,径直往前走,“将院里弄干净,瑾嬷嬷的心腹见着,挑拨一番,你恐又遭罪。”
陆秉川不留情面离开,玄夜瞄一眼夏知忧,默默随陆秉川走。
白芍杵立原地,错愕目送陆秉川背影,着实不懂这个王爷。
“就知晓他会如此。”夏知忧垂下双肩,“唉,白芍,收拾吧。”
夏知忧站起身,收拾餐盘,白芍见状,抢过她手中琉璃盏,“小姐,如今你贵为王妃,这些粗活,婢子来就好。”
“你在说什么,你一人收拾到何时,现下没有其他人,你我不需要规矩。”夏知忧捻起剩下的食材,聚拢来。
白芍注视夏知忧,她与以前不一样。
“小姐,王爷到底如何想,奴婢觉着他很在意小姐,可……他刚才说,你的生死与他无关。”
夏知忧手上一滞,“你莫揣测,王爷心思岂是你能猜。”
“小姐,要不,我们逃,别院时,云嬷嬷与下人欺负小姐。回侯府,侯爷又让你做替死鬼,好不容易嫁进王府,皇贵妃与瑾嬷嬷又刁难你。王爷对你时好时坏,以后日子,该如何过。”白芍哀叹一声,环顾富丽堂皇的院子,再奢华的生活,于他们皆是地狱。
“小姐,你可记得我们在别院时,你说,待我们攒够钱,就逃出去。如今在王府,手上虽没那么多银子,那些珠钗镯子能换不少银两。我们逃出去,到民间做点小生意,不要过这种被人欺辱的日子。”白芍手上不停歇,嘴里盘算今后日子。
傻丫头以为民间就没有勾心斗角,她被李夫人欺负的事,白芍不知,落入民间恐怕更惨。
“你莫再胡言,你以为逃出去,我们的日子能好过,身为女子能做什么生意?”
“我们可以女扮男装。”
“傻丫头,就算女扮男装,我问你,若是遇到乡绅恶霸,就算我们男子身份,你我可打得过他人,或许不止受辱,还会丢命。”夏知忧慎密分析境况。
白芍不再作声,只觉命运太过悲哀,无论怎样,他们唯受欺辱。
夏知忧看出她的悲凄,生如蝼蚁,何种时候,唯有夹缝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