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乱做一团,皇贵妃大声训斥送珠钗的婢女。
“狗奴才,你们怎么办事,珠钗怎会无故起火,将这两个奴才拉下去杖毙。”
陆秉川行至皇上和皇贵妃身边,他福身施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妃。”
皇上情绪稳定下来,墨色龙袍在阳光下泛着光彩,“川儿来了。”
地上两个丫鬟哭唧唧求饶,陆秉川睨一眼,“母妃,何须如此动怒,两个丫头办事不利,拖下去杖责二十便好。您刚认回儿臣,全当神明保佑,莫造杀孽,惹怒神明。”
皇贵妃抹一把湿漉漉的脸颊,“我儿仁厚心慈,暂且饶你两个狗奴才。”皇贵妃瞧了眼陆秉川,认同他的话。
皇帝微微颔首,“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爱妃你先下去换身衣裳,莫冻坏了,还不伺候娘娘回宫。”
两个丫鬟如获大赦,被宫人拖拽下去。
“皇上,臣妾圣前失仪,臣妾去梳洗一番,川儿,你陪父皇说说体己话。”皇贵妃立马换下一副笑脸,侧身朝皇帝施一礼,在丫鬟搀扶下,离开御花园。
皇帝端详陆秉川,威严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我爷俩走走。”他搭一手在陆秉川肩上。
“是。”陆秉川应衬。
二人并肩而行,御花园,桃树已长出花骨朵。
皇上立定脚步,欣赏桃林景色,负于身后的手动了动,“这些年,皇儿流落在外受苦了。本意与你母妃商议回归宴之事,这些个不上心的奴才,让你母妃失了颜面。”
陆秉川静静聆听,默不作声,墨色宽袖长袍,衬得他身姿更加挺拔。他一手平举身前,一手负于身后,垂眸俯瞰地上。
“父皇政事繁忙,自皇儿婚礼那回,匆匆见一回,还未好好与皇儿说说话。你那妃子进宫后,可还适应。”
“她挺适应。”
“你母妃意思,仍是担忧。此次回归宴,宗族至亲皆在场,宫中不比民间,你的两个兄长,三个兄弟,家眷内室皆在。莫要失了体统,父皇与你母妃本意待你认祖归宗,为你寻一门相当亲事。
怎奈你在民间娶了一房,你说纳为妾侍便好,你偏又允她为正妻,没降位之说。川儿重情重义,不嫌糟糠之妻。父皇也挺欣慰,这些事传为佳话。不过,你莫太娇纵,皇家颜面顾及几分,莫叫朝中大臣,皇亲国戚看了皇家笑话。”皇帝语重心长教诲。
“儿臣自当教导内子谦恭有礼,不叫他人看笑话。”
“那便好,川儿,你在民间长大,自了解民间疾苦。日后,一定要宅心仁厚,与皇兄皇弟共同匡扶社稷,共创盛世。”皇帝再次嘱咐。
“儿臣谨记!”陆秉川应衬,对于皇子身份,仍不适应。
行至杏花园,一身着月白色云锦长袍,身形欣长,面如刀刻,估摸二十五六矜贵男子,缓缓走来。
“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川儿,见过你的皇兄,景言。”皇上为其引见。
陆秉川微微颌首,拱手施一礼,“见过皇兄。”
陆景言随之回一礼,嘴角挂着笑,深邃眼眸瞧陆秉川,眼底暗藏一股阴寒。陆秉川抬眸对上他的眸光,笑意不达眼底,客套寒暄。
“不愧我陆家儿郎,皇弟虽在民间长大,皇兄瞧着气宇不凡,一看便知人中龙凤,多年来,皇弟在外吃苦了。”
陆秉川冷眸对上陆景言,嘴角始终漫着笑,“多谢皇兄挂念,民间生活虽苦,却也自在随性,倒教臣弟,懂不少世间冷暖。”
陆景言挑了挑眉,“哦?皇弟想必收获颇丰。宫中规矩多,不比民间散漫,皇弟还需尽快适应才是。听闻皇弟贤内是侯爷养在别院庶女,不知礼数可周全,若是不懂,皇兄可安排几个嬷嬷前去教导。”
“多谢皇兄好意,内子聪慧,些许礼数已在学习,不劳烦皇兄费心。”
“自家兄弟,有何劳烦。赶明儿,让你皇嫂亲自挑几个眼力见儿好的嬷嬷送去府上,你自小受不少罪,我们做兄长的,自当多些照拂关怀。”陆景言佯笑,严丝合缝的言辞,不露丝毫纰漏。
“言儿周到,川儿,你莫与你皇兄客套,父皇身边有你们兄友弟恭的孩儿,甚是欣慰。川儿,你要多向皇兄请教,他自会教你。你们定当团结一心,守护我大好河山。”皇帝一手牵陆秉川,一手拉陆景言,他将二人手叠一起,眼角沟壑深一层。
“父皇圣明,儿臣得皇兄照拂,甚感温暖,自当不负父皇所望,定当与皇兄请教,为父皇排忧解难。”陆秉川回应皇上道。
转而,他将目光移向陆景言,陆景言笑意深邃,深潭眸光,携带审视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