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香气未散尽,侯府主母鼻子嗅了嗅,挥挥衣袖驱散。
“把窗户打开通风。”主母吩咐,转身瞥八小姐,她凌乱青丝,脸颊通红,确实也像中药。
“王爷,此事关乎我侯府颜面,你与六姑娘本是夫妻,你们之间如何,就算用……用助兴之物,也无伤大雅。
现下,八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如此不堪出现房中,又是这般情况,如何这件事也得有个交代。”侯府主母虽知晓二姨娘企图,此事关乎侯府体面,她自要维护,不好拆穿。
陆秉川手上捏紧,紧紧盯着八小姐,心底实为不甘。
“如何交代,他们自导自演一出戏,难不成还要王爷纳了她?”夏知忧抹抹脸上的水珠,气极而怒,“我没有约见过你,更没有燃什么香,是你卑鄙龌龊,用如此下作手段,想要攀上王爷。”
“六姐,还要如此揣测我,你我之间有误会,你就容不下我,要置妹妹于死地。”八小姐哭诉争辩。
“王妃,你与八姑娘有纠葛,容不得她,为娘理解。再则,你与王爷成婚不久,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情有可原。事已至此,此事弄个清白,若是八姑娘做下手段,为娘为其处置。若此事如她所言,无论如何,王爷必定要担起责任,你也要大度些。”主母拂拂衣袖,站出来,义正严辞主持公道。
夏知忧红着眼眶,盯着八小姐与二姨娘,两个蠢材。
她在王府未见得过上安生日子,又安排这个任性小妖精进来,她以为皇贵妃吃素的。
二姨娘当真狠毒,为荣华富贵,什么也豁得出去。
“彻查清楚也好,还我儿一个公道,如此,倒看六姑娘你如何说。”二姨娘仰仰头,无所畏惧回望夏知忧。
陆秉川阖一下眼,手上再次紧了紧。此事,他不占理,不能打骂,任由窝囊受气。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罪魁祸首是屋中熏香,马上命人请御医前来。若真是此香问题,投香之人必定在其中,马上封锁侯府,所有女眷仆人全押解后院。若谁身上发现此香,谁就是幕后主使。”侯府主母有条不紊处理此事。
夏知忧睨着八小姐,他们当真不到黄河心不死。
一番安排交代,侯府上下被控制,后院中聚集所有人。侯爷与四公子也赶了来,满院子人,等着结果。
御医来后,检查出,确屋中熏香问题,至于香从何处来,需要排查。
御医逐个检查众人,现场凝固,陆秉川不时瞥了几眼夏知忧。此事发生突然,他们已然谨慎小心,仍中招。
心中皆知,此事必定被人陷害,可若寻不得证据,他百口莫辩,八小姐的说辞没一点漏洞。
一番检查,御医在白芍身边停住,“姑娘,你袖口的香粉,可否让我闻一闻?”
白芍愣住,她有问题?她未做过什么,此人何意,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抬了手,御医低头轻嗅袖角,这一嗅,御医顿觉脑子发热。
众人皆惊,夏知忧瞪圆双眼。白芍是她的丫鬟,怎么可能有问题。
御医后退一步,拱手朝陆秉川与侯爷施礼,“王爷,侯爷,此婢女袖角香粉与屋中熏香相似,此香甚烈。臣只闻一息,便不能自已,方才王爷吸入过量,失了方寸,不足为奇。”
白芍焦急后退,“不,庸医,你可辨清楚,小姐未曾让婢子投过什么香,怎会是我。”
“你还狡辩,侯爷,你可要为乔儿做主。乔儿平日骄纵了些,但她断不会拿名声玩笑。”二姨娘泣不成声,哭唧唧寻侯爷做主。
“栽赃,绝对是栽赃,你们皆知,白芍乃我的丫鬟,故意让她蹭上香粉。”夏知忧不服气大喝,她目光扫向众人,他们太过狡猾。她相信白芍,不会做糊涂事。
“既你不甘心,张太医,将所有人检查遍,看看其他人是否有香粉沾身。”侯府主母眸眼里毫无情感,冷冷瞥夏知忧。
御医拱手施礼,再次仔细检查。侯府所有丫鬟婆子,小姐夫人尽数检查,甚连所有侍卫皆查遍,未任何异常。
夏知忧咬着下唇,眼中不甘愤怒。陆秉川眉头紧皱,看向夏知忧,眸光里泛出一丝复杂。
夏知忧忽冷笑一声。“母亲,今日之事太过蹊跷,如果有人提前将香粉洒在她袖口,也未尝不是。”
众人皆是一愣,侯府主母微微眯眼,“那依你之见?”
“重新搜查众人衣物配饰,重点查看是否有隐藏香粉的暗袋之类。”夏知忧大声说道。
主母轻抬眼眸,几个嬷嬷领会,挨个搜查丫鬟嬷嬷身上香囊。
一番折腾,事情再次令人讶异,惹下祸端的香粉,竟藏匿白芍身上。当御医闻其味,确认香粉乃她身上所携。
白芍脚下一软,咣当跪地,啜泣哽咽朝夏知忧辩解,“小姐,我不知怎回事,我身上带的是安神香,小姐,你近日总做噩梦失眠。婢子专门在太医院要来安神香,怎会是催情香。”
夏知忧心口起伏,连连后退,顿觉身子发软,陆秉川搂住她的双肩,她倒进他怀中。
陆秉川瞧她,神情复杂,此事,他们当真无法辩解。夏知忧吞咽一口,到底怎么回事,她愤恨望向二姨娘,她竟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