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御锦坊,他们走出马车,眼前巍峨壮观的阁楼,红色匾额上金色大字,龙蛇走笔,刻御锦坊三字。
走进绣坊,丝线绸缎的香气扑鼻而来。绣坊内,摆放各种绣品,精美屏风、华丽衣物、精致手帕等等,每一件绣品栩栩如生。
绣坊师傅坐绣架前,专心致志绣手中作品。手指灵活穿梭丝线之间,一针一线绣出绝妙图案。
夏知忧眉开眼笑,四处观赏,行至烟纱泛光布匹处,她驻足欣赏。
“王爷,这可是传闻中的浮光锦?绮丽织就浮光梦,斑斓图案映日辉,太美了,这触感轻盈柔软,轻如薄纱,色彩随光影变幻,精妙绝伦。”夏知忧感慨,伸手触碰,指尖轻滑过料子上,冰丝触感,细腻光滑。
白芍目瞪口呆欣赏,说不出夏知忧那么多词,唯感叹锦缎布匹上等。
陆秉川嘴角泛笑,默默注视她,“这里的衣裳,只要你喜欢,皆可带回府。”
浮光锦乃皇家御品,后宫嫔妃皆是按份例给。她如今拥有这个绣坊,绫罗绸缎岂不都是她的。
“王爷,妾听闻苏绣精妙,可双面成画,我们去见识见识。”夏知忧挽着陆秉川,又跑向绣架前。
众人纷纷向他们请安,绣架旁,刺绣的女子穿针引线,手法娴熟绣出绝妙图案。
夏知忧好奇询问,“可否教教我,这个双面绣是如何做到。”
绣女颌首低头,声音极低应答,“王妃,此技艺繁复,需两人协作,针脚细密,走线均匀,皆需精细……”
两个绣女手持绣花针,来回在薄如蝉翼的绸布上穿梭。
夏知忧半蹲仔细观察,一婢女悄悄端来木凳,“王妃,请坐。”
夏知忧似未听见,细致观察二人动作。
陆秉川嘴角泛点淡笑,立身睨视她,这个活计,直至今日,她仍未失兴趣。
“我来试试。”夏知忧想要尝试,绣娘为她让了位置,俯身指导她穿针引线。
她手持绣花针,小心翼翼按绣娘指示在一处落针,对面拉出绣线,针尖再次回过来,她捻起细针拉过线头。
如此往复循环,甚是有趣,她一时痴迷,跟着针线脚绣了半个时辰。
白芍等得浑身不自在,她家小姐怎喜欢这玩意儿,腿已站麻了,王爷耐心好,他坐一边欣赏王妃刺绣,半个时辰也不嫌累。
“不行了,我的腰。”夏知忧捶捶腰背,终不再痴迷。“王爷,你来看,妾绣得怎样。”
陆秉川起身踱步,驻足观赏,她甚是聪慧,仅凭红石村绣过一些手帕,对于苏绣走针并不生涩,丝线细腻工整。
陆秉川不作答,嘴角漫过一些笑,“你打算绣一天,方才见识的浮光锦,不想穿身上试试。”
夏知忧笑颜一展,提着裙摆起身,“走,白芍,我们去试试传闻中贵如黄金的浮光锦,穿于身上到底何样。”
她牵着白芍,一阵风似的跑开。
玄夜瞄几眼陆秉川,他平日不苟言笑。在王妃面前,他时常见他暗笑,仿若他的欢喜只有王妃能带给他。
这一天,夏知忧不再思虑生存问题,不必与谁斗智斗勇,她甚是欢喜。
她挑了一件金色牡丹彩蝶戏花的浮光锦衣裳,她换上衣裳,从里间走出。雕花窗漏进来的暖阳,照在衣物上,光影斑驳,随光线变幻,绚烂多彩。
轻纱粼粼,衬托她如仙子下凡,陆秉川抬眸瞧她,美目流转间,相视相望。
有一瞬,陆秉川顿觉心跳停了一下,痴痴瞧着愣了神。
“小姐,好漂亮。”白芍惊叹,她跑到她身边,来回打量。
夏知忧笑得眉眼弯弯,提着裙摆旋转一圈,如同蝴蝶起舞。
玄夜悄悄瞥一眼陆秉川,见他嘴角露笑,他低头抿抿唇,偷偷藏笑。
陆秉川陪她一天,她看中的衣裳,陆秉川全然打包,又带她逛珠钗铺子,再不似从前,一支二十两簪子为难。
他们又去京都有名酒楼,大快朵颐,再不必被王府规矩束缚。
归途中,夏知忧玩兴未减,她将买的珠钗插了白芍满头,二人嬉戏打闹,终有几分少女纯真。
“小姐,你莫弄了,你看我这样像不像一个刺猬。”白芍鼓囊嘴仰面朝夏知忧笑道。
“哈哈,别说真像。”夏知忧笑出声,回身又看向陆秉川,“王爷,没想到,当王妃挺威风,我今天造你不少银子。你说,我以后买东西是不是可以不用问价,只管喜欢随便买。”
陆秉川笑而不语,抬手拂她脑袋摸了摸。
“小姐,听你如此说,我们岂不是京都首富。”白芍跟着应衬。
“你看你,狭隘了,天下都是人家王爷一家子的,我们是全国首富。”夏知忧小声朝白芍耳边嘀咕,两个人银铃般的笑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