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忧低头不语,似有心事。
陆秉川牵她的手,握于掌心。沉默半晌,低声说道,“莫再感伤,往后,有本王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你。”
夏知忧抬眸相视,蓄满晶莹的泪珠再次滚落。陆秉川心上一痛,伸手轻拂她面颊,替她拭去泪水。
夏知忧嘴角轻扬,垂下眸,更觉伤心。
陆秉川不知她怎了,平日,她不会如此。
即使知晓让她替嫁,她也未曾这样难过。
他怎知,她心中悲哀。
十六岁那年,她曾遇见过承诺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生。
他们是高中同学,他会替她赶走欺负她的人,他会为她付出一切。
后来,上大学后,他们开始异地恋。青春岁月总是美好且温暖,即使相隔千里,她相信他们会战胜一切。
从不质疑真心,真心却瞬息万变。
他变得越来越没时间,越来越敷衍。他们总是争吵,他说她控制欲太强,她太敏感,她总是怀疑他。
直到她亲眼看到,他搂着别的女孩,说着她的不堪。
“她现在就是一个神经病,她没有父亲,母亲又早逝,把所有精力与心思压在我身上,我被她管得透不过气。
宝宝,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这种家庭本来存在问题的女孩子不能找。她哪里是找男朋友,她要找一个爹,还要找一个妈,更要找一个儿子。她既要人家疼她,关注她,还要事事都听她的……”
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些伤人的话是如何一刀一刀对她凌迟。
她离开他的城市,发了一句分手,再也没有出现那个人的世界。
承诺与感情如是水中月镜中花,无人能及。曾经他心疼她的伤痕,化作了对她剜心刺骨的利刃。
陆秉川这句话刺激到她,步步为营的她,被击溃所有,眼泪如断线珠子,不停滚落。
陆秉川愣怔无措,拥她入怀,轻拍她的背,“没事了,你怎么了,往后,我们不回侯府,再不去见那些下作之人……”
她的父亲不爱她,血亲关系也没能获得一丝温情。她却指望一个陌生人,几句甜言蜜语,便能相守相护一世的承诺。
她已不再是十六岁,相信一切。
她抹抹眼泪,离开陆秉川怀抱,“妾失态了,王爷,你放心,妾没事。”
陆秉川握起她的双手,心疼为她整理几缕青丝,“在本王面前,你不必佯装坚强,本王会一直护你。”
夏知忧抿嘴浅笑,“妾就知晓,王爷是最最好的。”
她的笑又变得讨好,陆秉川僵了一下,说不上来为何,方才她失态哭泣时,才像真实的她。
平日,她总小心翼翼,就算发脾气,他三言两语也能哄好,可总觉着与她之间隔些什么。
“王爷,上次你画那个武器,可是造出来了。”夏知忧平复情绪,淡淡问道。
陆秉川欲言又止,瞧她半晌,“兵器库的人也未见过,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也是,王爷,你要忙青苗司的事,收容院的事也需着手督办。如此可好,妾闲来无事,我帮你督办收容院。你若太辛苦,妾会心疼的。”夏知忧抬手抚他面颊,盈盈双眼无辜望着他。
陆秉川嘴角扯点强笑,“近些日子,你对本王如此操心,真是在意本王。”
“你如今是妾的夫君,妾也知晓王爷的心,对你自然上心。妾先前觉着配不上王爷,抵不住王爷对妾的深情厚谊。从今往后,你就是妾的一切,妾必定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二,此生唯王爷一人,绝无二心。”
夏知忧依偎进他的怀中,甜得发腻的言辞,听得陆秉川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