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夏知忧一如既往,陆秉川找她,她就躲,问她原由,她怎也不说。
她亦不吵闹,对谁也客客气气。陆秉川发火,她便认错,再不如往日与他亲昵。
晚上回去,她便早早睡下,也不理他,亦不与他多聊。说话做事客套有礼,一度与陆秉川生疏。
长亭里,她与白芍坐着打趣玩笑,她认真与白芍讲有趣小故事,“从前,有一个富商,他出去遛狗,一个杀手跑出来,杀了他的狗。富商问他,为何杀我的狗,杀手说,因为有人雇佣我,取你的狗命……”
白芍先是一愣,随后,开怀大笑,“取你狗命,哈哈哈。”
夏知忧捧腹大笑,“有意思吧,哈哈。”
两人欢笑声,吸引廊下的陆秉川。老远,他望着二人坐在亭子里,吃着点心有说有笑。
他朝他们走来,嬉笑间,夏知忧抬眸瞧见陆秉川。
“聊什么,如此开心。”陆秉川嘴角漫过淡笑,正步走近他们。
笑声戛然而止,白芍立马起身,低头颌首。
夏知忧脸上的笑僵住,递至唇边的糕点,迅速放下来。
她猛起身,欠身朝陆秉川施礼,“王爷。”
“你何时如此知礼。”陆秉川走近她,她低头退一步。
陆秉川双手悬于空中,未能触碰到她。他脸色一沉,怔怔看她。
“王爷,妾还有事,先告退。”言罢,夏知忧抓起白芍,如一阵风跑开。
玄夜握拳掩嘴,没曾想他家王爷,也有遭嫌弃之时。
陆秉川甩一把衣袖,眉心轻蹙,她要与他闹到底的架势。她嘴里说着大度,一点小事,如此耍小性子。
“本王倒看看她能任性到何时,平日娇惯,当真以为本王何时皆忍让她。”陆秉川咬牙道一句,她此次反常,已容忍至极限。
“王爷,也未见你平日娇惯过王妃,不是她哄着您吗?”玄夜低头小声嘀咕。
陆秉川回身瞥他一眼,他抿紧嘴不再多言。
陆秉川大步离去,玄夜小跑跟上去。
走一段路,玄夜再次嘀咕,“王爷,需要属下找白芍探探情况否?”
“探什么情况,她就是恃宠而骄。”陆秉川怒斥一句。
方才行两步,他脚步停滞。脑子里冒出他们刚成婚,夏知忧曾说过那些话。那时,无事她便客客气气,需要他帮忙,各种撒娇讨好。
她曾说,她会大度让位,会不作妖不吃醋。她越如此,陆秉川越觉着不舒服。
后来,她会主动关心他,会为他出各种主意。一路走来,他从民间皇子,成为众人眼中夺储翘楚,他一度认为,她已爱上他。
她这几日态度,让他感到疏离。
一切源于江宛如坐了她的位置,她每日膈应人,因她吃醋?
她吃醋,他不应高兴。
如此来,她心中很爱他,不再顾及以往承诺。
陆秉川斟酌一番,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望向夏知忧逃走方向。
“走,将白芍那丫头抓来。”陆秉川手一招,快步朝夏知忧离去方向走。
白芍端茶空档,陆秉川与玄夜围堵了她。
“王爷。”白芍瞧见陆秉川,她低眸行一礼,转身便跑。回身,玄夜双手抱怀中似笑非笑瞥她。
“你跑什么,本王有事问你。”陆秉川冷脸相看,白芍双手端着茶水,回转身,幽怨盯着陆秉川。
他奈何不了她家小姐,便拿她撒气,白芍撅撅嘴。
“你家小姐怎回事?她总躲着本王作何?”
白芍低声回应,“小姐如何想,我一个奴婢怎会知,王爷,您还是饶了奴婢。”
“大胆,本王的话,你如今也敢忤逆。你整日与她在一起,怎不知她何想?”陆秉川一声震吼。
白芍身子惊颤,后退几步。
“小丫头,你莫再嘴硬,你难道想眼睁睁见你家主子与王爷闹。就算王爷有不对,杀人不过头点地,总得告诉一个原由。”玄夜劝慰白芍。
白芍怯怯抬眼,“能有什么原由,奴婢也为小姐不值,王爷装傻,还来责怪小姐。”
陆秉川一头雾水,“你说清楚,如何为她不值,本王可曾亏待她,还是苛待她。不过一个位置,师妹不知皇室规矩,本王不好撵人。她如此闹几日,本王颜面何在?本王可曾责怪她,本王一再给她台阶,她不肯罢休,还是本王过错?”
“小姐何时不肯罢休,她不与王爷亲近,又未做出格的事。你自己想象她如何,关她什么事?再说,当真因一个位置,那日,你与你师妹抱一起。
你让小姐如何想,你若喜欢人家,倒是大大方方娶了便是。小姐说,您不喜欢她,她不招惹您便罢,您让她让位,她让便罢,如此恶心她是何意。
她也不敢生气,也不能发脾气,她不过单纯不喜欢你了,不可以吗?”白芍越说越委屈,甩一把衣袖,擦擦眼泪,眼眶通红望向陆秉川。
陆秉川心中咯噔一下,原是她误会他与师妹有私情。
陆秉川眉间紧蹙,转身朝寝房去,脚下生出清风,耳边响起风声,顿觉耳中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