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明,夏知忧早早起床,她很烦恼。
来这边挣了不少银子,她与白芍每日必须女扮男装。
她买的胭脂水粉,头饰珠钗,漂亮衣裳,一样也用不了。
闲来无事时,她与白芍偷偷躲在房间,她穿上女装,打扮得娇俏动人,瞧着镜中自己如花似玉的面容。
夏知忧手托腮叹息,“唉,白芍,你说我们挣那么多银子,却不能打扮自己。每日穿那些难看的男装,烦死了。”
“小姐,安全要紧,若是我们暴露女子身份,如何在这边立足。”白芍替她梳理青丝。
“唉,有钱又怎样,我的快乐没了。”夏知忧叹息一声。
白芍抿唇一笑,他们在这边立足也有几月,京都如今怎样,小世子怎样,他们一无所知。
“小姐,我们离开皇宫已有数月,你可否思念小世子?”白芍轻声问一句。
夏知忧眉眼黯淡一寸,她怎能不想,她低眸瞧着妆台,“白芍,你说……”她顿一下,想了想,“唉,算了,这分明是天方夜谭。”
“小姐,你想说什么?”
夏知忧无望道一句,“我想把聿儿偷出来,我现在可以养活自己,养他也不在话下。其实,我也不想他往后做王爷或是太子。他一生衣食无忧,健康快乐便好。”
白芍惊愕,她手上玉梳一滞,“小姐,你我逃出来已是不易,你还想偷小世子出来。”
“也不知他怎样,皇贵妃与陆秉川会不会善待他。江宛如会不会当他如亲生看待,白芍,江宛如不会虐待聿儿吧,她毕竟是他的后妈。”夏知忧自言自语,心底泛起一丝愧疚。
“小姐,你莫多想,小世子是嫡出。就算江姑娘心里有不痛快,皇贵妃也会护着他的。”白芍安慰她。
“也是,我杞人忧天了,只要他顺遂便好,也不知他长大后,会不会恨我。”夏知忧越想越觉着难过。
正在她伤春悲秋时,外面一阵喧哗,夏知忧眉眼一惊,“怎回事?”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口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公子,你快出来,有人来寻事,已经堵了府门口。乔护院在外面挡着,那些人嚷着要见你。”
夏知忧惊慌起身,张乱扯下发髻里的珠钗头饰,褪下云锦绣袍,迅速与白芍更换男装。
“我马上出来,你们先稳住。”夏知忧急切道一句,手忙脚乱更衣。
片刻,她与白芍梳理好男装,步伐匆忙奔赴前院。
府门口,一群老爷公子围堵水泄不通,乔云歌手持长剑,横眉冷对。
夏知忧急切跑到门口,她粗着嗓子大声喊话,“各位有何事,夏某不曾得罪过谁,你们如此堵着夏某府门口是何意?”
“你这毛头小儿,你开绣坊做营生无可厚非。可你破坏行规,搞恶性竞争,导致我们的营生无法立足,如此行径实乃人神共愤。”一名中年男子站出来指责。
夏知忧面露讥讽,朝前走一步,“夏某一不偷二不抢,童叟无欺,货真价实,本分营生,怎成了各位口中破坏行规。
确实,夏某的店铺成立后,生意红火,各位店中客源流失,可生意场上犹如战场,成王败寇,怎成夏某不是。”
“你……你巧言令色,你为了卖出货品,无下限弄各种手段。导致南苑镇多家绣坊无生意,怎成了你口中本分营生。”
“夏某虽用一些新奇的策略,可并非老爷口中无下限手段,你莫要血口喷人。”夏知忧不卑不亢,这些人就是眼红,明显找理由收拾她。
“你还说没有,我们其他店铺借鉴你店中卖货方式,非但没有引来客源,老客更流失严重。
一打听,方才知晓,你背后找人,说是在你们家买多少钱的东西,返真金白银给人家。
为了垄断市场,你不惜用这种自损方式。你干出这般伤人不利己的勾当,还说没有破坏行规。”那老爷越说越气愤,眼眶猩红。
“南苑镇不欢迎你这种奸商,滚出南苑镇。”
“滚出南苑镇……”
众怒难消,大家齐声高喊,势要撵走夏知忧,不准她在此处立足。
夏知忧愣一神,她何时找人返银子与他人?
暗处,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低声道,“这回玩大了,惹了众怒,该怎么办?若是那些人动手,我们出现,可就暴露了。”
众人为难,一个黑衣人道一句,“若不出手,太子妃必定吃亏,太子知晓,非宰了我们。怪你,瞎出什么馊主意,就算那些商户效仿,太子妃店铺赔了。太子自会想法子,不会让太子妃活不下去。如此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了。”
几个黑衣人栽着头,泄了气。
他们可以暗中收拾一些黑势力,可众怒难消,这么多人不满,他们若直接出面,必定暴露身份。
此次,他们好心办坏事,给夏知忧惹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