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忧原意留受伤男子一晚,第二日给他一些银子打发。
她没有留陌生男子的癖好,天知晓遇见什么心思歹毒之人。
次日,受伤男子的属下哭诉乞求,他说他家公子有伤在身,若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恐身子吃不消。
他说他可以帮着府上干活,只需在府上度过一些时日,他家公子伤势痊愈,便自行离开。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男子声泪俱下,跪地痛哭。
夏知忧无奈之下,便答应留他们几日。
“公子贵姓,家住何方?”夏知忧搀扶起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男子,望一眼病榻上虚弱无力的男子问一句。
白芍环顾一眼房间,她与她家小姐皆是女子。
如今,身边全是男子,若有人起歹心,他们可有还手能力。
病榻上的男子,白唇轻启,目光泛散望向夏知忧,“在下姓吴,单名一个心字,家住京都,多谢公子收留之恩。他日回到家中,必定报答公子恩情。”名为吴心的男子虚弱咳嗽几声,破碎不堪。
听闻京都二字,夏知忧眸眼动了动,心上顿一下。
她唇角扯点干笑,“算了,你先养伤,伤好以后再说。”
夏知忧心中忐忑不安,见着那公子的手下,一个大男子,可怜成那模样,她也说不出强硬之词。
病榻上的公子,瞧着虚弱,她加强府上守卫,随时盯着二人一举一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如此想,她未再刁难,决意留他们几日。
吴心的下属尤为勤快,劈柴挑水,府上所有重活粗活,他抢着干。
夏知忧找了个丫鬟专门照顾吴心,渐渐,他的伤势好转。
奇怪的是,郎中说他伤势减轻,他们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吴心总说他心口疼痛,时常咳嗽,瞧着病态不曾减轻。
夏知忧困惑,郎中医术不行?
这两个人是不是另有所图,她思前想后,她无还手能力,若是他人对她谋财害命,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宫中,她怕被人陷害,如今来民间又遇到奇奇怪怪的人。
她虽有武器,可她没有武功。被她人挟持,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如此斟酌,她若跟着乔云歌学一招半式,总归可以自保,不能一味靠他人相护。
次日清晨,乔云歌在院中练剑,她阔步走向她,“乔护院,早!”
乔云歌瞥她一眼,手上挽出剑花,脚下横扫踢腿生出清风。
冬日暖阳,微光若现,长剑碰撞出叮铃声,院中松柏苍翠随着罡风晃动。
乔云歌轻如飞燕的身影,晨光裹挟下,如仙人之姿,潇洒肆意。
夏知忧拍手叫好,“乔护院,果然厉害。”
乔云歌手上长剑朝前刺空,她脚步一顿,石青色衣袍随风展开,她脚步顿住,眸光尖锐盯着剑端。
她瞥一眼夏知忧,收起长剑,夏知忧匆匆跑过来,她眼中全是崇拜,“乔护院,可否求你一件事。”
她今日不吊儿郎当,拿她逗趣,瞧她正经模样,乔云歌反不习惯。
“何事?”乔云歌将手中剑插进剑鞘,回身行至石桌旁,拎起紫砂壶,自顾倒一杯茶水。
额上细汗蒸发,几缕青丝贴在脸颊,她提起茶杯,咕噜一口喝尽杯中茶。
夏知忧背着双手,如同小娘子那般扭捏,低声道一句,“乔护院可否教我练剑?”
“咳。”
乔云歌刚咽下茶水,听闻夏知忧的话,她被呛着咳嗽声。
她回身打量夏知忧,她虽为男子,身子骨薄弱,别说练剑,她提拎得了剑且难说。
乔云歌唇角一勾,她手持宝剑走近夏知忧身前,“好啊,接剑。”
言罢,她将手中剑抛给夏知忧,夏知忧前倾身子接剑。
不出乔云歌所料,银色镶宝长剑,方才落入她手上,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身子被宝剑压弯,直不起腰。
“这把剑怎如此重?”夏知忧皱眉抬眸望着乔云歌。
乔云歌冷笑,她握住剑鞘轻松持起,“看来,夏公子得多吃几碗饭。”乔云歌俯身近她一寸,淡漠说道。
夏知忧撅撅嘴,眸中泛起不甘。
影视剧里,瞧着那些剑客,手中宝剑像是灵蛇那般轻巧,原来这玩意儿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