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忧以为此生再不会与李子承有交集,他千里送温暖,让她心情沉重。
他们之间已分不清谁欠了谁,这些纠葛抑或一生也理不清。
夏知忧愣愣瞧他,穿越这几年,起初,她带上帝视角,审视这里每一个人。
日渐消磨,她好似忘记所谓套路。
她的同化,让她不再琢磨可能会出现的戏码。
事情总是不偏不倚,既符合所有悲剧事件,却又总出其不意。
她认为虐文男主陆秉川,既没有对她挖心挖肺,又未与白月光再续前缘。
眼前李子承好似虐文里深情男二,若一切乃既定命运。
他便是付出所有,注定被辜负的人。
夏知忧唇角泛抹苦涩的笑,她不愿再细究原由。
她累了,既然要将她推向不可逆转的命运,逆境中,接受所有馈赠。
“京都……”夏知忧顿一下,“京都如今是何局势?”
李子承伸手握茶杯,指尖轻轻叩击杯身,“听闻,大皇子趁皇上重病,带兵包围皇宫,企图逼宫造反。危急时刻,四皇子领兵救驾,已将大皇子势力一网打尽。”
夏知忧睁大双眼,满脸写着不可思议。“陆辰亦?你说他围剿大皇子?”
李子承点点头,“此事已在京都传遍,太子在边关,皇上病重。皇上颁旨,命四皇子监国。不过,听闻皇上病情不见好转,已在弥留之际……”
夏知忧垂下双肩,她早该想到,许妍岂是单纯扶持陆景言。
现如今,一切皆合理,四皇子监国,不过权宜之计。
待皇上咽气,陆辰亦绝不会让陆秉川回宫。
他会想办法铲除陆秉川,陆秉川征战北漠,若陆辰亦害死他,可用战死沙场遮掩,宣布他的死亡。
如此来,他收服朝中大臣,江山得来名副其实,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夏知忧,陆聿,皇贵妃,他会继续追杀。
按他缜密的心思,他定会赶尽杀绝。
许妍在这场阴谋中,起什么作用?
她是不是和陆辰亦勾结,夏知忧理不清头绪。
“四皇子派人四处搜寻你们的下落,他对外宣,当今皇贵妃与太子妃,受大皇子迫害,被逼迫逃出皇宫。
皇上甚是想念爱妃与皇长孙,希望你们尽快回宫。从京都开始,四处贴了告示悬赏。”
夏知忧冷笑,“说得可冠冕堂皇,若他真搜寻到我们,会让我们活着回宫。”
“我不知宫中真实情况,皇室争夺历来残酷。事情定不是那般简单,我想着你们恐有危险。
便想寻着你们,想法子往边境逃,至少等找到太子殿下,再看如何应对。”李子承说出考量。
“我们也有此打算,现在的情况,不仅我们身处危险,殿下的处境也不会好。
也不知陆辰亦是否安插眼线在殿下军中。离开皇宫时,我写了一封信寄往边关,告知殿下京都消息。
我们逃出皇宫,殿下也没法与我们联络。皇贵妃久病难愈,聿儿太小,不易长途跋涉,我想等开春再往北去北漠。”夏知忧双手搁于桌上,与李子承吐露心中打算。
白芍默默看向夏知忧,“小姐,现在我们与殿下都有危险,皇室之争竟如此残忍……”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法子。时辰不早了,白芍,你领李公子去厢房歇下。”言罢,夏知忧将桌上的银票塞还给李子承,“李公子,这些银票,你先自己带着。我们还有些银两,若需要你的补给,到时再用这笔钱。你赶一路,定然也困顿了,先去歇着。”
李子承瞥眼银票,夏知忧在他心中一向是坚韧不拔的女子。
她不肯收下这些银票,定是有她的骄傲。
“好,我先保管着,备不时之需。”李子承接过银票,低声应道。
夏知忧与他相视而笑,不相欠便不相念。
她顾及他的自尊,他也照顾她的尊严。
“夏姑娘,你不必多想,我只想你安生喜乐。”李子承自顾道。
他转身跟随白芍走出房间,夏知忧目送他离开。
夏知忧转身坐回桌边,她一手抻头,心思繁复。陆秉川现在是怎样的境地,他可还好。
他们这个家,各处南北,皆身处危险境地,他们是否还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