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推了推门,发现门果然从外面被锁上了。
她从头上取下簪子,将之紧紧地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地朝着床边走去。
一张梨花木的大床,此刻正放下了帷帐。
姜鸢一边伸手打开帷帐,另外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想用簪子刺去。
然而,她眼神微微一缩,里头的人竟然是沈元州。
一时之间,姜鸢的心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公主安排沈元州在此,定然是已经知道了她与沈元州的关系,想来定是谢芝那个蠢货说的。
但是,沈元州不一向是她的最爱吗?
用卑鄙的手段将他抢了过来,如今,又怎么会送到她的床上?
莫非,是乐安公主背刺了谢芝?
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乐安的目标很明显,一向就是谢晋。
她与其他男子苟且,谢晋定会觉得奇怪,说不定还会一查到底。
若是换成沈元州,则是两人旧情复燃了。
思及此,姜鸢心头莫名有了一个念头,若不然,按照乐安公主的意思,跟沈元州苟合了吧。
如此,她定能摆脱掉谢晋了。
毕竟,骄傲如谢晋,又岂会要一个破鞋呢?
就在这时,沈元州感觉到上头的气息,他微微转醒,睁开了眼睛。
“阿鸢,是你吗?”
姜鸢觉得两人有些太过于暧昧了,赶紧想要退开。
沈元州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但又觉得有些唐突了,赶紧放开了手,“阿鸢,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假的,陪我说说话好吗?”
“我一直想跟你说,阿鸢,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看到你在谢府受折磨,我的心真的很难受。”
“阿鸢,反正是在梦中,我可以对你诉说自己的思念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弄丢了你。”
话音刚落,沈元州狠狠地打向自己的脑袋,“对不起,阿鸢,我是懦夫,我竟然把你丢了!”
闻言,姜鸢只觉得眼睛越发酸涩起来,心里头有一个无耻的声音,在不停地说服着她。
与沈元州在一起吧,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
然而,脑海之中谢晋的脸却一闪而过,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发现她手中的簪子已经插在了沈元州的肩膀处。
伤口不深,只不过是让人清醒而已。
“元州哥哥,你醒醒,若是再不清醒过来,我们两个会被抓奸,到时候沈府就毁了!”
沈元州身上不只是儿女情长,更有他的使命。
姜鸢的手死死地摁着那根簪子,见其还没有清醒过来,手底下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她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开始掉落下来。
“元州哥哥,看到你受苦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可你忍一忍,我们不能就这样输了!错误不能再次重演!”
此刻,沈元州才多了几分理智,他猛地睁开眼睛,心头微微一颤,“阿……阿鸢,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衣服并没有被扯乱,心里头微微一松。
“阿鸢,你快走,我不知道被人下了什么媚药,你留下我怕会对你做不利的……”
话音刚落,他顿时愣在了原地,眼睛倏地瞪圆了,“莫非,此刻我们已经中招了?”
姜鸢摇摇头,“元州哥哥,目前还没有人来抓奸,我们还是要尽量想办法,大门是肯定出不去的。”
“谢晋呢!他就这么放心你来宫中?”
沈元州气急了,一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快,快去找谢晋,他定能护你周全。”
姜鸢心里并无把握,“已经找了,元州哥哥,你不是一直说希望要把握在自己手中吗?”
“我们并不能指望着他,应该自救才行!”
沈元州一把拔下了那簪子,鲜红的血瞬间喷涌而出。
姜鸢从香囊中取出一个药瓶,将之递给了他,“想着进宫或许会有危险,因此备了一些常用的药。”
沈鸢州接过药瓶,将它洒在了伤口处,随手撕碎了里面的衣服,开始包扎了起来。
他在包扎的这一段时间,姜鸢四处打量这屋子。
“元州哥哥,这水榭四面环水,只有一条小径与之相连,大门定然是出不去的,乐安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在守着。”
“如今,说不定窗户可以试一试。”
沈元州听着她的话,突然手一顿,“四面环水?这里面有谢芝的事?”
“算了,先不提这些,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话音刚落,他便从靴子处取出一把匕首,迅速地捅着窗户上的开关。
姜鸢有些诧异,“元州哥哥,你进宫竟然还带匕首,若是让人发现,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沈元州拼命地用力捅着窗框,没多久,那窗户便开始松动了。
“自从被谢芝下药之后,我就一直备着匕首,也算是有备无患了,看,这不就用上了!”
看到窗户已经松动,他用力往前一推,窗户便打开了。
沈元州将手伸向姜鸢,“阿鸢,我先带你出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突然,姜鸢心里微微一动,她取出簪子中的迷药,将之放在了檀香之中。
“阿鸢,你这是在干什么?”
姜鸢不好将心中的计划告诉他,只耸了耸肩膀,“有备无患罢了。”
“这可是在宫中,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元州哥哥,我只不过是想要圆了乐安公主的梦而已。”
闻言,沈元州一脸懵逼地看向她,眼里充斥着不解和无奈。
明明还是以前那个人,但是他却好似有些看不懂了。
“阿鸢,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姜鸢不为所动,死死地屏住呼吸,将那檀香仔细地覆盖上去。
心里暗自思忖着,她帮了乐安公主这么一个大忙,到底该要什么赏赐为好!
沈元州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光芒,忍不住地开始担忧起来。
内心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似是惊涛骇浪,又似是理所当然。
他几乎惊讶道:“阿鸢,你是不是也邀请了谢晋来此?”
闻言,姜鸢微微侧目,突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之中越发天真烂漫起来,“元州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