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就让他自己去啊,这可是一千多块钱,要是打了水漂怎么办?”
等阎解成离开后,阎母有些担忧,拉着老头子的胳膊说道。
“能有什么事,到时候让对方白纸黑字写下来,还怕赖账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但阎埠贵心里还有点不太安心,琢磨着改天打听一下情况。
“你也是,给你哥打听打听怎么了,就不怕他上当受骗,到时候埋怨你不给他打听。”
阎解放哭笑不得。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性,就阎解成这个性子,绝对能做的出来。
但反过来说,要是这里面真有什么门道,阎埠贵绝对不会拿钱出来。
到时候阎解成又要埋怨他多管闲事,毕竟一个魔怔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叫醒。
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管,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做事都要自己负责,出了门谁也不会惯着。
“您没看见嘛,现在我提醒一下都是罪过,要是插手,他还不跟我拼命才怪。”
“哎!”
阎母坐在炕头上叹了口气,心里面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算了,家务事自古就没有人能理的清楚,再说都是老大自己选的,怪不了别人。咱们把钱借出去,以后等着收钱就好了。”
反倒是阎埠贵看得开,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美滋滋的心里盘算自己能挣多少钱。
这时,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疑惑的转头看去,还以为是阎解成又回来了。
冷不丁的跟一双死鱼眼对视上,让他的心猛的揪了起来。
“何…何…何大清!”
往事顿时浮上心头,床底下一个没坐稳,整个人滑下炕头,吧唧瘫软在地上。
右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来人,嘴唇蠕动,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连阎母也呆愣住了,连老头子趴在地上都顾不上,久久的不能回神。
见此,蔡全无一脸无辜的看向阎解放,心想这一家子有什么毛病吧。
他只是办完正事后,想过来看看破烂侯怎么样,然后两人一块回小酒馆接着喝酒而已。
“怎么回事?”
没有直接开口问破烂侯人在哪里,他又不是傻子,既然看不到人,应该是提前走了。
所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两家不是亲戚,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阎解放没顾得上说话,打算先把便宜老子扶起来,可是阎埠贵浑身就跟烂泥似的,瘫成一堆,死沉死沉的。
真的很难想象,明明是看着瘦弱的很,却突然变得这么重。
就当他想要环抱扶起来的时候,阎埠贵猛的挣脱掉他的双手,眼里充斥着愧疚,大声的解释:
“我想帮傻柱的,你临走的时候还给我送了东西,可是…可是许平贵不是个东西,他知道你回不来了,就拉着全院人把你家的东西拿了个精光,连易中海都没阻拦。”
许平贵是许大茂的老子,这个事阎解放是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这老小子这么狠,活该他们家断子绝孙。
只不过对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怪不得街坊邻居叮嘱他,把何大清回来的事说给阎埠贵,原来还有这种事。
易中海怎么可能阻拦,老小子估计是想事后做好人,让傻柱记一辈子恩情,从而实现养老的事。
但也正因为如此,傻柱家的三大间才没被别人占去。
别的先不提,就贾家那个老妪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贾张氏可是知道何大清的那点事,自然是不怕被事后清算,既然家里的东西可以拿,为什么房子不能占。
这其中易中海肯定起了作用,从而让傻柱的安身之所没有丢掉。
或许这也是街坊邻居冷眼旁观的原因吧,巴不得傻柱出个意外,怎么可能伸手帮衬。
人没了的时候,房子自然也就空了下来,拿来用用也就成了正常的事。
什么叫主角光环,这特么的才是主角,相比之下,他一开始的处境还算是好点…个屁。
都特么饿死了还好什么,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是有些为前身愤愤不平。
这时,他看到了蔡全无的眼神,似乎在询问什么,又像是在说些什么。
“你们院这是要吃绝户啊,人家爹还没死呐,只是回不来而已。”
阎解放不自觉的脑补了蔡全无的话,他耸了耸肩,这都是以前的破事了,他能怎么办?
“这几个箱子,还有家里的菜柜都是…都是从你家拿的,你可以都拿走,我…我对不起你啊,大清,我对不起你…”
阎埠贵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炕头的大木箱激动说道。
何大清以前是轧钢厂的厨子,跟现在的傻柱情况差不多,只不过那时候的厨子更风光一些。
那个年代的好厨子,除了花钱以外,除非有人情关系才能请得到。
虽说不比民国时期,但也要带着烟酒上门,好声好气的,在一顿家常话里,然后把事情定下来。
另外就是工钱的问题,本事大的厨子,一天能挣一两个月的工资,当然这是名气大的师傅。
但何家的谭家菜也略有名声,也不是一般人家能请的起的,都是家底殷实的才敢上门。
当时,院里各家各户那个没受过恩惠,家里有个大事都要找何大清帮忙炒菜,人家也不含糊,做事也比较大气。
向来都是只吃饭也不收钱,顶多是端点菜回家吃。
何大清可不是傻柱,人老实憨厚,做事又靠谱,没有人不喜欢。
他以前也是跟着何大清腚后面转的,不就是为了那口油水,能多赚一点便宜。
就连他结婚的时候,也是请的何大清掌勺,让他在亲戚朋友面前出尽了风头。
可何大清临走的一点嘱托,他是抛却脑后,跟着院里人落井下石,这属实不应该。
如今看到何大清亲自上门,他心里顿时懊悔万分,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可是,蔡全无缩着个脖子冷眼旁观,因为这跟他没关系。
“走了。”
跟阎解放说了一句,然后扭头就走,转瞬就消失在门口。
直勾勾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阎埠贵心里五味杂陈,全身的无力感致使他炕沿滑落瘫软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叹了口气,阎解放把人扶到炕头上,才离开这间静悄悄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