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爸,在红星小学当老师。”
阎解放简单介绍一下。
“哎呦,赶紧的,回家我给你们泡茶。老哥好福气,解放这孩子踏实肯学,是我带过最好的…”
李为民大步走了过来,拉着阎埠贵手一顿寒暄。
阎埠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情,但也是客气话随口就来,跟着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院子里。
“建成跟他媳妇没在家?”
李建成是师父家老大,也是在轧钢厂上班,只不过还没有分到房子,所以都是一起住的。
“去医院了,这不老三要生了,都过去帮忙,这两天都是我看家。”
李为民熟练的用搪瓷缸子冲了点高沫,热气裹挟着茶香蔓延。
放下糕点,阎解放也没客气:“师父,保卫科的赖老四怎么回事,怎么还能让猪给拱了,以前可没出这种事。”
一听为了这事,李为民顿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事还有点复杂,都是上次打猪惹的事。
自从大家分了猪肉之后,赖老四心思就活络起来,觉得自己打枪这么好,进山打头猪不小意思。
毕竟老师傅都说过,只要找到野猪,趁着瞬间的时候打死就成了,乍听很简单。
所以赖老四就一人一枪进了山,具体情况反正是不知道,只知道被进山打猎的救了出来。
发现的时候,猪确实是死的,但双腿却血肉模糊,要是晚发现一会,还不一定能救回来。
幸亏枪声比较大,把附近的人引了过去,好歹保住一条命。
事后他也问过赖老四,可这小子死活不愿意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赖老四怕这件事影响自己卖工作,求着厂领导不要传出去,至少也要把工作卖了再说。
知道这事也不多,毕竟进山的时候他就没跟别人说,直到好几天没上班,保卫科的同事才找到家里去。
今天工作已经卖了,已经办了入职手续,这件事才传开了。
也是入职的小伙子说的,否则大多数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毕竟保卫科两三百号人,谁会专门关心个赖老四。
“都传开了,为啥你不知道?”阎埠贵诧异道。
“我这不是有任务,好几天没去轧钢厂了,我哪里知道情况。别打岔,师父,你知不知道工作名额卖了多少钱?”
阎解放随便敷衍了几句,对着师父眨了眨眼。
李为民顿时反应过来了,工作调动的事,阎解放没跟家里人说。
“好孩子,还怕家里人担心,比自家逆子懂事多了。”
于是他也不再提这一茬,打了个圆场说起工作名额的事。
“这事还挺稀奇的,本来赖老四要买一千块钱,结果去了个傻子,一口价不砍,直接答应一千四百块。”
阎解放:“⊙▽⊙!”
阎埠贵:“←_←!”
可别传出去是他家老大,否则就没脸了。
阎埠贵暗自吐槽道。
李为民也不清楚他们想什么,继续开口说道:
“不仅仅是这样,喝了别人一顿酒,就把情一股脑吐露出来,连后来他老子帮忙砍价的事都说了。”
“人家小伙子一听,这不巧了,直接出价一千一百五十,当天晚上就把工作买去了,今天一大早办的入职…”
大哥办事就是不一般,不佩服不行,忙活了这么多天,帮别人把价格打下来了。
虽然比正常的价格贵了一百五十,但多上半年班就挣回来了,还有不少的福利待遇。
好人一生平安!
阎解放拿手捂住脸,有点哭笑不得。
好好的一件正事,还没等办成,就憋不住出去吹牛皮。
好歹把事定下来再说,这不是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阎埠贵老脸也涨得通红,本以为都是自己的错,要是能快点谈妥就成了。
合着是老大自己骚包,扭头还怪他把事搞砸了,真是倒反天罡。
他这个从不打孩子的人,此时此刻手心有点痒痒,按耐不住了。
度日如年啊!
这事千万别传出去,能让人笑话死,丢不起这个人。
盘算精阎老西儿,居然在这种大事上被人算计了。
只不过现在还在别人家,他们两个只能按下浮躁的心情,耐心的听李为民说着。
还好李为民也没注意什么不对劲,把厂里的八卦一通说,聊了一个多小时,阎解放他们告辞离开。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有点沉默寡言,静悄悄的。
“停下!”
还不等阎解放停下车子,阎埠贵老胳膊老腿的就跳了下来,差点踉跄摔倒在地。
“我车子都没停好,万一摔着…怎么办?”
阎解放喃喃自语道,瞪大双眼看着健步如飞的便宜老子,正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棍子。
棍子一米长,拇指粗细,虽然略微有点弯曲,但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阎埠贵试了一下,还挺顺手的,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回来。
“走,回家!”
他抿了抿嘴,吐出了三个字,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愤怒。
“爸,你这根不太行,很容易断的,你等我下。”
阎解放支好自行车,一溜烟儿跑到大柳树底下,挑着不粗不细的柳树枝,一口气扯下五六根。
顺便把上面的叶子去掉,挥舞起来,只听到嗖嗖的响声。
要是能去卫生室买点紫药水就好了,可以沾一点在上面,不过这些也够了。
“走,回家!”
他咧着嘴,吐出了三个字,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
便宜老子要打孩子,这可是前身咽气前都没见到过的景象,保管院里的人都要吃惊。
跨过自行车,等阎埠贵坐好后,阎解放脚下蹬的飞起,不到五分钟就出现在大院门口。
跟着便宜老子来到家门口,但见阎埠贵一把夺过柳树枝条,摆了摆手:
“抓紧滚蛋,要不连你也一块收拾了。”
说着走进家门,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关了起来。
“我好歹也是这家的人,凭什么不让我看。”
急得阎解放趴在门缝往里打量,可惜光线不充足,压根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叫阎解娣帮忙开门,结果就听到晃荡的声音,阎母的问询声也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