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月侧头，朝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山头上，站着一个人，手持弓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那人一身古衣，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衣袂飘飘。
云千月却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男人的脸，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一字一句念出这个人的名字，咬牙切齿，“离，青，川！”
这个人，这张脸，她就算是轮回十次都不会忘记，“你怎么在这里？”
离青川微微含笑，眉眼清朗，收起弓箭，遥遥对着云千月行礼，“大师姐，许久不见，你这恨，还是一点没少。”
云千月推开王明明，折树枝为剑，飞身而起，朝着那人刺过去，“你也配叫我大师姐？”
当初就是这个人偷袭她，盗取她的心头血，将她丢进无间地狱，经受千年的魂魄撕扯。
原以为这个人应该是占着她的名头飞升了，没想到居然在山河变阵法里。
手中的树枝已经到离青川眼前，他身形晃动，瞬间没了踪影，声音却从云千月身后传来。
声线温和平静。
“大师姐，你忘了这山河变，是按照自己的生辰变换，一个人一生的劫难都会在这阵法里遇到，并被阵法放大成百数千倍，这么算来，我还是你的劫数。”
云千月咬牙，却即刻在石头上借力，转身朝着身后刺过去，“我最讨厌你这道貌岸然的模样。”
以前都是不争不抢，行事温和周全有礼，千年前是她去人间除邪祟，遇到小小年纪的他，将他带回师门，让他拜入师父门下。
她自问对这个五师弟已经很好，可最后持匕首刺入她心脏的就是这个人。
离青川这次没有消失，只是悠然侧身，用手中扇子隔开树枝，转身闪到她身后，折扇点在她肩膀，带着逗弄的语气。
“大师姐，这些年你懈怠了，你刚刚这个转身速度就很慢。”
云千月青筋暴起，这些年她什么样子，他不知道吗？还戳她肺管子！
更让云千月生气的是，她真的不是离青川的对手，她用了八成法力却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而离青川明显只是在耍着她玩。
“你倒是长进，机关算尽，怎么没飞升？”
离青川低头浅笑，并不恼怒，“大师姐果然记仇。”
“少废话。”云千月右手连连出招，招招都是冲着离青川的命脉去，左手画符，“天雷，来！”
离青川微微瞪大眼睛，“大师姐，你对我用天雷？我记得当年我初上师门时，你还不会熟练用天雷诀，后来，是我们一起在后山练习，你才掌握其中诀窍……”
“闭嘴！”云千月手中引雷不停，驱动雷电。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朝着离青川劈去。
闪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亮，势头勇猛。
王明明爆了句粗口，立即寻找躲避之地，这里都是树木，是不能躲的，他朝着云千月大喊，“我去找山洞躲一躲，云大师，你打完别忘记来找我啊，你要是不护着我，我可就成别人的了。”
离青川的脸色却猛然变换，再也没有方才的平静，猝然转头看底下小山包上的人，不可置信，“大师姐？他是你的人？”
他闪身，瞬间到王明明面前，伸手掐住脖子提起来，眼神阴鸷，“你说，你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