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唯有杨若溪与柳青二人乘坐着一辆小巧而精致的马车,悄悄地来到了这个地方。然而,当她们准备返程之时,情况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足足有四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那里,等待着众人上车。其中一辆马车内,坐着杨若溪、王姨母以及李娇娇三人。这三位女子各有风姿,或温婉端庄,或活泼俏皮,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另外一辆马车上,则略显拥挤地坐着几位掌柜和柳青、郭肖等人。尽管空间有限,但他们还是勉强挤下了身子,彼此之间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而剩下的两辆马车则装满了此次一同带回的众多奴仆家当。这些奴仆们神色各异,有的兴奋不已,期待着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有的则显得有些拘谨,默默地坐在角落里。
就这样,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路上马蹄声响彻云霄,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如此声势浩大的场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猜测着这究竟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出行。
一路上气氛显得格外沉闷压抑,众人皆沉默不语,脸上纷纷流露出些许担忧之色。尤其是想到独大小姐日后可能面临的种种危险处境,他们更是心中忐忑不安。
待到终于抵达庄子时,只见杨若溪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她只能依靠着身旁的李娇娇以及王姨母的搀扶,才勉强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直守候在庄门之外翘首以盼的翠柳,一见到自家小姐如此模样,顿时心急如焚,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一边哭着一边快步迎上前去焦急问道:“小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呀?呜呜呜……”
见此情景,王姨母赶忙开口解释道:“你家小姐乃是因为忧心过度,以至于突然昏厥过去。莫要耽搁时间了,赶紧带路吧!”
听到这话,翠柳哪里还敢怠慢,甚至都来不及向众人行礼致谢,便急匆匆地转身朝着主屋方向飞奔而去。而身后那一众随从人员也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紧跟其后,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向着主屋行去。
到了主屋之后,杨若溪见隋庄头等人尚未到来,便赶忙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翠柳说道:“我其实并无大碍,这不过是做戏给那些外人看的罢了。你和柳青速速将众人都妥善安置好。”语毕,她又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一群人,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皆是各位叔叔精心培育出来的心腹之人,本小姐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摸清楚庄子上的所有情况,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一举取代现有的管事之人!”
“奴才(奴婢)谨遵小姐之命!”一众奴仆齐声应道,随后纷纷跪地行礼,接着便跟随着翠柳鱼贯而出。
只见杨若溪轻抬玉足,快步走到床榻边上,然后动作利落地躺了下来。紧接着,她竟俏皮地朝着众人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瞬间就让原本紧张而肃穆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不少。
就在此时,隋庄头一路小跑着匆匆赶来。他一进门便满脸焦急地喊道:“小姐啊,您究竟跑到哪里去啦?可把我们这些老奴给担心坏了呀!还有,小姐您怎会受此重伤呢?”隋忠一边说着,一边定睛看向躺在床榻之上、此刻纹丝不动的杨若溪,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然而,他很快就收敛住了自己的表情,并转头朝着那几位掌柜怒目而视,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如何保护小姐的?不仅大半夜的让人将小姐给掳走了,竟然还害得小姐身负重伤,简直是罪不可赦!”
“隋庄头可莫要信口雌黄,小姐是今清晨乘坐庄上马车进城的,老夫还想问问隋庄头是怎么照顾主子的。”郭掌柜打断隋忠的诬陷。
王姨母也不等隋庄头辩解上前就给他巴掌“你这个刁奴,竟让小姐独自出去,还有这屋中如此寒酸,姐姐生前往庄子上拨的银两莫不是都被你贪墨了去”
隋庄头正欲开口辩解一番,但话还未出口便被李掌柜硬生生地打断:“行了行了,咱有啥事儿还是去堂屋说吧,可别扰了小姐歇息。”
众人移步至堂屋,只见王姨母端坐上座,其他人则依次在下首落座。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当轮到隋庄头时,却发现竟无空位留给他。隋庄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暗自思忖道:大家同样都是为主子效力办事之人,怎的唯独自己好似一个低三下四、任人摆布的奴才?这般差别待遇着实令他气恼不已!
此时,王姨母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缓声道:“本夫人瞧着你们平日里伺候得也不甚周到,故而特意为溪儿精挑细选了几个伶俐的奴才。待会儿啊,就劳烦庄头带他们熟悉一下府里的规矩和事务,切不可仗势欺人,否则定不轻饶!”说着,她微微眯起双眼,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直叫隋庄头心头一颤。
隋庄头赶忙低头应道:“奴才万万不敢!”
王姨母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神情,接着说道:“日后可要尽心尽力地侍奉好你们的主子,若让本夫人知晓你们这帮奴才胆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阳奉阴违,那就休怪我无情,非得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隋庄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破了胆,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直直地跪伏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浑身瑟瑟发抖着,嘴里不停地喊冤:“老奴冤枉啊!老奴一直以来都对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呐!”然而,他的申辩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与同情。
只见那王姨母冷哼一声,眼神冷漠而凌厉,仿若能穿透人心一般。她缓缓开口道:“本夫人过几日再来查看情况,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完,她便率领着一众随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完全无视了依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隋庄头。
此刻的隋庄头孤零零地跪在原地,他的双手因为过度紧张和愤怒而握得紧紧的,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他咬着牙关,心中的怒火仿佛即将喷涌而出,但又硬生生地被他强压了下去。这种压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座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火山。
另一边,王姨母一行人已经重新回到了主屋之中。当她看到躺在床上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杨若溪时,不禁心生怜悯之情。她轻轻地走到床边,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杨若溪那张消瘦苍白的面庞,轻声说道:“孩子,姨母我先回去了。等过些日子,姨母定会再来看望你的。”话音刚落,她便转身带着众人匆匆启程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