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部,当得知祭司的死讯,还有亲眼见证那场离奇大火之后。
第二日,右贤王便宣布称病了。
最大的一处营帐内部,右贤王裹着被子,随行的军医烹饪好了中药,让两名侍女搀扶起来右贤王喝掉。
费阳谷被搀扶起来,拿着手中的金色器具,看着里面浑浊的液体。
刚想喝下去,却听到外面传出来一些骚乱的声响。
吓得他连手中的器具都拿不稳了。
他皱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
“谁在外面喧哗?”
却见一位副将拉开了帐篷,些许腥臭的风打着卷进来。
副将单膝跪地,脸上却是有些迟疑!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副将犹犹豫豫的说道。
“王爷...古铎铎回来了!”
费阳谷先是大喜过望,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才几日?难道前方已经的贼旗哈与哈雷已经击杀了那一支虎豹骑?”
“他们支棱起来了?”
副将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不...不是!”
“不是?”
他的心中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猛地将手中器具摔了出去,引起一阵阵惊呼。
滚烫的液体甩到军医身上,他只是颤抖了两下,便五体投地。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古铎铎呢!叫他进来!叫他进来!”
一身血甲的古铎铎连滚带爬的进入营帐!噗通一下跪在地面上。
大声悲戚!
“王爷!!!!”
费阳谷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却还是勉强笑着,抱有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古铎铎,你已经击退了虎豹骑吗?为何回来的如此之早?”
“没了....王爷!!!没了!”
费阳谷一脚踹到古铎铎的脑袋瓜子上,愤怒说道。
“本王好端端的在这呢!怎么可能没了!你眼睛瞎了不成!”
这一脚没什么杀伤力,那古铎铎只是继续爬起来,头也不敢抬。
“王爷...铁骨多...和铁棘兵,都没了!”
“混账,你在放什么屁!本王的铁骨多堪称无敌!天下何人能够击破?”
“那铁棘兵更是身经百战!各个都是精锐!比虎豹骑丝毫不差!如何可能没了?”
古铎铎只是闷着头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却见一个赤裸着白袜的大脚一脚一脚的踹在他的身上。
踹的乌黑,踹的血迹斑斑,踹的狼狈至极。
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废物!废物!废物!定然是你指挥不力!废物!”
“本王要杀了你!本王要杀了你!杀了你!!!”
费阳谷疯了,四处寻找刀剑,找到了周边副将腰间,顺手就要拔出来。
却被那副将阻止,强行搀扶着,对着左右打了个手势,将古铎铎带了下去。
那副将却是连连摇头劝慰。
“王爷...古铎铎不能杀啊,他的姐姐,现在是单于最喜欢的女人。”
暴怒的右贤王沉声嘶吼!
“一个小娃娃而已!本王有什么害怕的,杀了他,那小娘们还敢找事不成?”
“王爷!!!”
副将的一声呵斥,让右贤王的混乱的理智逐渐变得清醒,握紧刀剑的手却是拔了出来,伸手给了周围的军医与侍女一刀。
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
有些事情...有些忌讳,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营帐内血色连连。
冷静下来了右贤王费阳谷手持带血刀刃,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可能...本王的身家...本王的身家...就这般没了?”
“这可是本王积累了二十年的身家啊....可以分裂半个东湖草原的身家精锐,就这般命悬一线?”
东胡的控弦兵马约莫十几万,突破不到二十万。
当然,这里的控弦之士指的是脱产的精锐,而不是突兀雷或者突兀家族那种奴隶部队。
如果要是再算上这些小贵族,人数甚至能够达到三十万,甚至更多!
直系的军事力量,其中分为了三部分,大约人数可以分割如下。
单于王庭直属约莫两万有余,负责拱卫王庭。
而剩余满打满算十八万人,他拥有十万,左贤王差不多拥有八万人左右。
哈雷与贼旗哈手中的兵马,人数约莫在四五万人左右。
这就是他一半的兵马,外加上倾尽家族和王庭力量打造出来的铁骨多,和一万的铁棘兵。
近乎百分之七十的有生力量。
如今已经尽数葬送?
他实在是难以承受。
外加上这几日的祭司之死,疑点重重。
很显然,养尊处优多年的费阳谷,心理素质有些跟不上了。
心神崩溃了起来。
而这些还不是最要紧的,一个能够在万军丛中,悄无声息的击杀长生天代言人祭司的存在。
一支五千左右的奇怪骑兵精锐,纵横在他的腹地,甚至都出现在了古墨河。
根据古铎铎所说,那一支骑兵人数五千人左右,不是虎豹骑,但是比虎豹骑更加精锐,两个对穿,便把他们杀得鸡飞狗跳。
就连一丝一毫的还手机会都没有。
要是这一支骑兵兵临城下...那么他的头颅也不过是任人取下的物件罢了!
这才是让他如鲠在喉的关键所在!
祭司果然没有占卜错...天降的灭国之灾啊。
这才...多长时间,便出现如此强烈的预兆了?
他的眼神看向副将,踹了踹先前还活蹦乱跳,用肉身取悦侍奉他的舞女,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问道。
“古墨河,距离咱们的路程,不过小半天,要是那一支骑兵当真来此...该如何是好啊?”
副将只是沉默。
“王庭可有回复?”
副将摇头。
“一来一回,也只有五月初左右才能有回信!”
费阳谷接近抓狂!
“那本王只能在原地等死不成?”
“....”
“报!”
一名斥候迈入营帐,垂下眸子不去看里面的惨烈情形。
右边耳朵冒着血,耳朵已经消失不见。
似乎是被人硬生生切下来一般。
他不敢伸手捂住,只是将手中的一封来自龙骧营的密信双手奉上。
声音嘶哑。
“斥候营未能突围....那敌军主将留下了我一条性命,让我将这封信递交给王爷。”
费阳谷惊疑,摊开密信,他熟知中原文化,可是看到这中原文字,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上面并无长篇大论,但是却极尽羞辱。
【老狗,别来无恙?】
【想活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