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被找到这件事并没有遮遮掩掩,姜禾不是遮遮掩掩的人。
林上顾家,喜欢打扫卫生,做家务,更是没有什么事业心。
当年姜禾失踪时,也是林上事业的上升期,他能够毅然决然辞职回家带孩子,他能到处作天作地,不给任何人面子,就能看出来林上没有丝毫事业心。
但是姜禾不一样,表面温婉柔和,但内心与能力都十分的强大。
方继容和十族同盟忌惮她的存在,时刻想要置她于死地。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怯生生的躲着,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72楼与总研究院对于找到姜禾这件事十分重视,对于悬浮之城而言,姜禾甚至可以称得上“救世”一般的人物。
整个悬浮计划最初也是因为姜禾而存在。
不过姜禾倒是没有想重回总研究院,总研究院那些孩子们现在都长成能够撑起大厦的模样。
姜禾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第8区那栋小房子就很好,坐落在旅游区,搬把椅子坐在门口,每天看人来人往,热热闹闹,蛮有趣的。
小院中又很安静,被林上开辟出一块空地,能喝茶,能种花,还能晒太阳。
林上还说要烘焙蛋糕,摆在门口卖,那姜禾就可以当个老板娘。
不过姜禾还是被总研究院聘为荣誉顾问。
她甚至主动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内,开玩笑般道,与方继容好多年不见,方继容当时恨得她牙痒痒,总是想杀了自己。
方继容面对媒体询问,只说是玩笑话。
但是这玩笑话引人深思,如果姜禾再有事情,舆论肯定会转移到方继容身上。
……
自从姜禾回来之后,第8区小院便总是有人拜访,多是总研究院的。
林上也不胡子拉碴,长t袖子被挽至肘间,吊儿郎当穿着围裙,天天在那烤点心,理门口橱柜里的货。
高高的个子,远远望去,很帅很帅,年纪越大越帅。
当年姜禾就是看上了林上的脸。
林上那两年刚刚进入总研究院,脾气不好,总打架,打到被警察叔叔叫去喝茶。
姜禾去捞他。
每次林上都像只小狗似的,巴巴坐在长椅上,长腿耷拉着,垂着头,好大不服气。
姜禾会笑眯眯朝着帅哥招手:“走啦,带你回去。”
彼时,真的像小狗见到主人一般,很高兴的起身,趾高气昂走出去。
而如今,林上收拾的干净些,依旧很帅。
今早,顾灿生带着贺修来拜访自己老师。
姜禾坐在桌边,一边嗑瓜子,一边托腮仰头去看顾灿生:
“灿灿,为什么你长这么高,我家听听就一般般,林上也不矮啊。”
顾灿生十分直白:“那是老师你的基因不好。”
姜禾手上瓜子皮朝着顾灿生扔了出去:“我有没有教导你,说话要挑好听的说。”
说着,姜禾看向顾灿生身侧贺修,笑着问道:“这位是……?来先坐下,别站着,怪累的,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贺修礼貌的点了点头:“姜老师,我叫贺修。”
说起贺修,顾灿生可来劲了:
“老师,这是贺修,总研究院新院长,他干活可认真可负责了。
一年365天,基本全年无休。
你要是到总研究院有事,你去贺修办公室,他大概率都在。
你找他帮忙,他会做的又快又好。”
姜禾拍了拍顾灿生的胳膊:“灿灿,你先别激动,贺修脸色都不好看了。”
说着,姜禾亲自给贺修拉开椅子,倒了茶,拆了林听柜子里的小饼干,并用了夸张的修辞:
“贺修,来,这是听听最喜欢小饼干,他都舍不得吃,来,你吃。
你在总研究院一定很辛苦,灿灿这孩子说靠谱也靠谱,但不靠谱的时候是真的不靠谱。
这些年你真是辛苦了。”
一番话说得贺修心里发酸,好似他这些年被顾灿生气到要死要活的日子终于被人看到了。
顾灿生站在一旁东张西望,不以为然。
姜禾继续道:“贺修,总研究院也辛苦你操劳了。
你看着就很靠谱,我相信总研究院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你会给更多年轻人带去梦想与希望。”
姜禾宛若一个洗脑大师,贺修已然被姜禾说得充满斗志,都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
有人看到自己的不容易,就会很感动。
宿龄文不知何时也到了,温温柔柔站在门口看热闹。
呐……真是,姜姜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才好,情商佳。
宿龄文与姜禾成为朋友,肯定是有些共同的价值观。
好友多年未见,只是远远站着,埋怨的看上一眼,一切就都已经了然。
姜禾起身迎宿龄文:“宿宿,你怎么还是这么漂亮,像18岁的小姑娘一样。”
话锋一转,姜禾就继续问道:“你这么好看,你家那位离了吗?他不好,配不上你。”
宿龄文摆了摆手:“离了离了,都离多少年了。”
姜禾安心笑道:“我就说他配不上你。”
宿龄文有些原形毕露:“我还看林上配不上你呢,你怎么不离。”
宿龄文朝着厨房招了招手:“阿上,瓜子再拿出来一些。”
林上晃荡着步子拿出一碟瓜子,还有糖果和茶。
待林上离开,姜禾附在宿龄文耳侧,悄声道:“你还不知道我,我色,阿上长得好看。”
宿龄文都要气到掀桌子了:“哪里好看,姜禾你怎么不去看看眼睛,林上也就个子高一点。”
少顷,两位温温柔柔的女士,嗑着瓜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谈论的话题偶尔正经,偶尔便拐到八卦娱乐,说的话大多是不能听的。
说到兴起,姜禾与林上商量道:“阿上,今晚你去听听房间睡,龄文要留宿。”
林上只得臭着脸转身离开,从许多年前,林上就深有体会,闺蜜这种生物最讨厌,还得罪不得。
彼时,大门口墙下,顾灿生和贺修坐在小马扎上,吹风,晒太阳,吃小饼干。
是被姜禾哄得开开心心的两个人。
只是贺修饼干吃了两块,实在难以下咽,他不晓得林听为什么喜欢吃这干干巴巴、甜腻腻的食物。
再者说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处理, 贺修实在是放心不下。
于是又匆匆离开,看着贺修离开背影,顾灿生感慨道,自己还真是善良,给贺修找了一份位高权重,又适合他的工作。
人固然生而不是牛马,更厌恶做牛马,但在顾灿生看来,贺修就是那极少数具备牛马精神的人,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咔嚓咔嚓,小饼干大半都进了顾灿生的肚子,一块都不给林听留。
也是这时,林家门口又有人拜访。
是方觉拎着东西过来,他一来,便看到门口晒太阳的顾灿生。
顾灿生也嗑着瓜子,他倚在墙上,仰着头去看方觉。
眼神就像打了结的绳子,歪七扭八,乱成一团,纵然已经握手言和,但依旧是别别扭扭,见面总要摆出一番姿态。
还是方觉率先笑道:
“灿灿,你眼睛就像抽了筋一样,上次喝酒你喝醉了,回去有没有不舒服。”
闻言,顾灿生别过头去,任由风吹拂他的头发,半响,才不耐的回头朝着方觉摆了摆手:
“得了啊,谁不知道你在这嘲讽我酒量差。”
“冤枉呢……”方觉看向院内:“老师在家?”
顾灿生:“和宿女士聊八卦呢,估计还要好长时间。”
闻言,方觉走到顾灿生身边,坐在另一张小马扎上,也无所事事的望天。
顾灿生从口袋里抓出半把瓜子,递给方觉:“喏,你吃不吃。”
还未等方觉答话,顾灿生又把手往回收:“你应该不吃。”
可被指尖碰触,掌心瓜子空空如也,都转移到方觉掌心。
方觉笑着道:“我也尝一尝。”
顾灿生看着方觉,很是嫌弃:“不是你那个样子吃的,你看我,我给你演示……”
午后的风温暖,让人困倦,阳光让人醺醺然。
彼时少年便是好友的两人,也当了一回无事小神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