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银钱与金豆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引得那群堵门的孩童们纷纷争抢。
谢知恒根本来不及阻拦,人群瞬间乱作一团。
贺宜宁趁着这个间隙,在谢知砚的陪伴下,顺利地在吉时迈进了谢府的大门。
谢知恒看着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一旁暗自咬牙。
本以为进门后便能顺利拜堂成亲,可没想到,谢家人依旧不打算善罢甘休。
临近拜堂之时,谢老夫人突然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口中嚷嚷着:“哎哟,老身这老毛病又犯了,浑身难受,实在坚持不住了,快快扶老身回房请大夫来。”
说着,谢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便扶着她离开了前厅。
谢知恒走了进来,一脸得意地说:“既然母亲身体不适,那这拜堂之事,便由我这个长兄来主持吧,知砚呐,你和弟妹就拜我就行。”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哪有拜高堂拜长兄的道理?
宋瑶作为闺中密友前来送亲,自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沉声道:“这谢家人分明是故意刁难,想让你们出丑!宁妹妹,需不需要我去将谢老夫人请出来?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
宋瑶摩拳擦掌,她最是看不惯这种阴险手段。
贺宜宁镇定自若地朝她摇了摇头,随即不慌不忙对春眠轻声说:“去,把谢先生的父亲和亲生母亲的牌位请出来。”
春眠笑着点头离开,不多时,便捧着谢知砚父亲和亲生母亲的牌位来到堂前,端正地摆在高堂之上。
贺宜宁对众人扬声道:“既然嫡母身体不适不便出来,那今日,我们便只能拜知砚的父亲和小娘了,公婆在天之灵,想必也盼着知砚和我能幸福美满。”
谢知砚看着贺宜宁的举动,心中既诧异又感动,他没想到,贺宜宁会将他亲生母亲的牌位从静安寺请来。
因为嫡母不喜,他母亲的牌位到现在都未能在谢家祠堂供奉。
谢知砚走到牌位前,恭敬地拱手一礼。
“父亲,娘亲,今日孩儿成婚,望你们在天上保佑我与宜宁,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说罢,他和贺宜宁对着牌位,郑重地行了三拜之礼。
谢知恒和躲在屏风之后的谢老夫人看着这一幕,气得吹胡子瞪眼。
谢老夫人本想冲出去继续找麻烦,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通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到!”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慕容煜和华静娴身着华丽服饰,携手走进谢府。
原来,他们得知谢奕辰在迎亲途中拦花轿之事,担心谢家人还会给谢知砚和贺宜宁使绊子,所以特意赶来撑腰。
谢家人看到太子夫妇到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哪还敢在太子面前造次。
慕容煜看着高堂上摆着的牌位,心中已然明白几分。
他脸色一沉,冷冷开口:“今日是谢先生与贺小姐大喜之日,谢先生乃孤的老师,所以孤特意带太子妃前来祝贺,希望一切顺利进行,若是有人胆敢故意刁难,可别怪孤不客气。”
谢老夫人连忙停下了脚步,让李嬷嬷扶着自己赶紧离去。
谢知恒则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着,哪还敢再有半点动作。
在慕容煜夫妇的注视下,谢知砚和贺宜宁总算顺利地完成了后续的拜堂仪式。
宋瑶站在华静娴身旁,看着贺宜宁和谢知砚幸福的样子,有些羡慕的开口:“宁妹妹总算得偿所愿了,真是让人艳羡。”
华静娴点点头,“是啊,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高兴;有许多时日没见过宋妹妹了,这段时日你去哪儿了?”
她昨日去将军府添妆,听贺宜宁说宋瑶的腿伤早就好了,还听说宋瑶这几日在家,与宋将军发生了些矛盾。
宋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今日是宁妹妹大喜之日,不说这些难过之事,等后面寻个时间,我与你们细说。”
......
洞房内,红烛高烧,随风跳动的光晕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暖而浪漫。
贺宜宁静静地端坐在床边,不多时,谢知砚推门而入。
听见声音,贺宜宁的心跳微微加快,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团扇,更是将团扇往上抬了抬,遮住了自己的脸。
谢知砚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脚步也不自觉地放轻。
他走到贺宜宁身边轻轻坐下,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团扇,有些内疚地开口:“宜宁,今日谢家生出许多波折,委屈你了。”
贺宜宁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既决定嫁你为妻,就理应同你面对一切;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始,往后的日子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你一起克服。”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彼此的爱意。
谢知砚起身走到桌旁,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两杯酒。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贺宜宁,笑着说:“既是洞房花烛夜,那便请夫人饮了这杯交杯酒吧。”
听见他叫自己“夫人”,贺宜宁脸颊微微泛红,随即点了点头。
两人端着酒杯,手臂相绕,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缓缓将酒杯送到唇边。
清酒入喉,带着丝丝甜意和清洌的梅花香气。
贺宜宁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这是梅花酿的酒?”
谢知砚笑着应声,示意她看向窗外,“院中这棵红梅树,是我爹娘从前种下的,搬来谢府时,我特意让人将其移植了过来,这酒,便是用这棵梅树开的花所酿。”
看着他眼眸中浓浓的思念之情,贺宜宁将桌上酒壶剩下的酒全部喝光。
她双手环上谢知砚的脖颈,十分郑重地开口:“谢知砚,往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两人视线相交,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知砚将贺宜宁打横抱起,缓缓走向铺满红色锦被的床榻。
贺宜宁微微低垂着头,红晕悄然爬上脸颊,烛光下,她的眼眸明亮而动人。
谢知砚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又温柔地为她褪去钗环,解开发髻,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
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她也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两人的身体愈发贴近。
红烛渐渐燃去,烛泪滴落,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