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龙那双猩红的巨瞳正冷冷地注视着他,其中蕴含的威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知道,拒绝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怎么?你不愿意?”
真龙的声音,不像是开玩笑。
“是不是以后的我,将永远封印在这龙渊之中?”
“当然不是,你,只需将你的龙骨,插入地上,留下你的龙气,镇守即可!”
”什么,我只需要把龙骨插在这里,就可以代替那个老头?”
听到这话,周冲太意外了!
“没错,因为你的全身,只有这根龙骨有龙族的力量,其余,全是垃圾!”
“你的肉体,那不过是一堆烂肉堆!”
“至于你本身的实力,弱爆了!龙渊破,万兽出!你的实力连镇压龙渊下的一只小兽,都不够!”
周冲攥紧龙骨,耳听着真龙的嘲笑。
他突然扬起头,直视真龙那双猩红巨瞳:“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取了我的龙骨?”
真龙的笑声震得龙渊都在颤抖:“有趣。凡人,不取你的龙骨只因为二字‘认主’!”
它忽然俯下身躯,金色的龙息喷在周冲脸上:“你以为你有什么大用?还不是因为,那龙骨认主了?所以,你才捡回一条命!”
周冲心头一震,原来自己能活到现在,全靠这根龙骨认主的缘故。
他不禁苦笑,看来在真龙眼中,自己确实如蝼蚁般渺小。
“那我若是将龙骨插在此处,以后还能取回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龙冷笑:“你如今破了龙渊镇守,已经犯了大忌,还想取回?当然可以取回!但是,前提是你能找到更强大的替换物!”
说完,真龙巨大的头颅缓缓抬升。
锅盖大的眼皮翻了翻,低声道:“龙渊已经失去镇守达到了两个时辰,小家伙,九州四域的边缘,在这一刻,多了两个闯入者!你还是尽快将龙骨插入镇守者的位置吧!”
“两个闯入者?”
周冲心头一凛,九州四域他当然知道,这就是他所在的大世界。
但能让真龙称之为“闯入者”,想必不是什么善类。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龙骨,此刻的龙骨已经不像之前从后背拔出那般猩红了!
被龙气慢慢浸染,如今的龙骨洁白如玉,像是一条玉简。
这东西,现在成了他的保命符,也是他的枷锁。
“我明白了。”
周冲深吸一口气,走到那龙旗旁边,缓缓跪下。
他并非真心臣服,只是在权衡利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与其在这里和真龙硬碰硬,被其吹灰一灭!
不如先保住性命,再徐徐图之。
他闭上眼睛,将龙骨对准地面——
嘎达!嘎达!
龙骨缓缓刺入龙渊镇守地凹槽,玉白骨身发出清越的碎玉声音。
龙渊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无数道猩红符文顺着龙骨攀援而上,在他皮肤表面蜿蜒成血色纹路。
“镇守完成。”
真龙的声音带着轻蔑的笑意,“现在,你可以走了。”
话音未落,龙渊上方的虚空突然裂开蛛网状的裂缝。
周冲不再迟疑,飞身而起!
破!
……
等到周冲脱离龙渊束缚。
整个人醒过来的时候。
听到了一边的哭声。
他回头,这才发现,是林婉儿。
周冲皱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林婉儿身上。
她蹲在不远处,肩膀微微颤抖。
“喂,哭什么?”周冲声音有些沙哑,迈步走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刚从龙渊出来,浑身骨头还跟散了架似的,哪有心思哄人。
林婉儿听到这声音,猛地抬头:“先生,您醒了?”
她的眼睛红肿,看起来哭了很久的样子。
“嗯。”周冲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地面上。
那里,曾群和他的几个喽啰的尸体,还躺在地上。
“太好了,我还以为!”林婉儿激动不已。
“以为什么?”
这丫头不会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吧?
林婉儿抹了抹眼泪,小声道:“我以为先生您再也醒不过来了。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都快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周冲眉头一皱。
龙渊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竟然是一致的,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那里空空如也,龙骨已经留在了龙渊深处,但是自己的脊柱,好像没有少啊!
“先生,您的伤……”林婉儿担忧地看着他。
周冲摆了摆手,看向一边曾群的尸体:“用我这点小伤换他的命,值!”
周冲的目光在曾群的尸体上停留片刻,嘴角冷笑。
他转过身,背对林婉儿:“这家伙,活着的时候耀武扬威,死了也就这么回事。一堆烂肉,喂狗都嫌臭。”
林婉儿愣了愣,咬着下唇,低头不敢接话。
她知道周冲这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多半是心情不佳。
毕竟,刚刚从龙渊出来,脊骨被抽,换谁都得缓口气。
她悄悄抬起眼,偷瞄周冲的背影。
“先生……”
林婉儿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小心翼翼开口,“您没事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冲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透过窗户看向了远处的灵田。
龙渊的经历让他心绪难平,但是此刻,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和一条老蛇做了笔交易罢了。”
他语气淡漠。
林婉儿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看到周冲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显然,他是能感觉到疼的。
“眼下,我们杀了曾群,你有什么打算?”
周冲转头看着林婉儿。
林婉儿咬了咬牙,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先生,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曾群一死,他的手下肯定立刻就会发现不对劲……孙员外,肯定会马上出手的!”
“你跟我走吧!城主府,我可以帮你讨一个差使,绝对没问题!”
听着林婉儿的话,周冲忽然笑了。
他转身走向屋内阴影处的木桌,指尖抚过桌面。
接着忽然停下动作,指腹用力摩挲着某处凹痕,那是刚才激战之后留下的印记。
“难不成,先生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