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飘然落座玉榻,素手掐诀进入调息状态,雪白的灵狐毯衬得她肤如凝脂,垂落的青丝,随着呼吸起伏。
慕长歌侍立一旁,看呆了,那精致的侧颜,多了几分柔和,让他想起昨晚玉榻上的旖旎。
妙音闭目调息,神识却能感受到他那灼热的目光,自己竟被看得心跳加速,这可不是渡劫大能该有的反应。
“弟子谨遵师命。”
慕长歌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一个时辰后。
妙音睁开美目,慕长歌正老老实实地面对墙壁盘坐。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哪还有半点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倒是听话。”
她唇角扬起,玉指轻弹,一缕安神香悄然飘向慕长歌。
“唔...”
慕长歌打了个哈欠,眼皮变得沉重,直至完全合拢,沉沉睡去。
妙音轻移莲步,扯下玉榻上的灵狐毯,俯身给他盖了上去,指尖不经意间,拂过了他英挺的鼻梁。
这一刻,妙音看向他的眼神,与大战阴无涯时,那个俊美的少年郎身影所重合。
“师尊,别走,弟子错了...”
慕长歌睡梦中抓住她的袖角,含糊不清地嘟囔。
妙音呼吸一滞,月光下,她凝视着慕长歌熟睡的侧颜,想起千年前那个雨夜,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少年,也是这样拽着她的衣角。
自那以后,这个来自凡界的小少年,被她带进碧霄宫,直到与云清璃一同拜入她的门下。
千年了。
那个小小的少年,真的长大了。
妙音觉得很有成就感,本以为这个弟子天赋有限,未曾给他太多的关注,反倒是她看走了眼。
这傻小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报恩。
“长歌,莫怕,为师就在这。”
妙音拍了拍他的手,再次给他盖了盖毯子,两条美腿向着玉榻迈起了步子。
“好香...”
慕长歌将灵狐毯搂在怀里,脸颊无意识地蹭着柔软的皮毛,嘴里含糊不清,“师尊好香...像梅花...”
妙音脚步骤然僵住,额头垂落几道黑线,耳尖又红得滴血。
臭小子,该不会以为自己在抱着她吧?
还有——
她还哪来的梅花?
已然被折尽!
天一亮,慕长歌茫然地睁开眼,看了看怀里抱着的灵狐毯,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嗯?我怎么睡着了?”
抬头看去,妙音不知何时睁开双眸,正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慕长歌一个激灵站直身子,“师尊,我...”
他走上前,双手恭敬地将毯子放回玉榻,面露窘迫。
妙音勾唇一笑,“长歌,你可知罪,为师罚你面壁思过,你睡得倒是不错,好好的一张毯子,被你给糟蹋了。”
“……”
慕长歌这才发现,那毯子有几处沾着可疑的水痕,连忙讪笑,“师尊见谅,我梦到您不要弟子了,弟子可伤心了。”
闻言,妙音白了他一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伤心,是流口水的。
不过,妙音也不想拆穿他,又见慕长歌指了指那毯子,“师尊可否将这个赐给弟子,改日我给您送套新的过来。”
“你喜欢那便拿去吧。”
妙音玉指一挥,灵狐毯子转瞬化作流光,没入慕长歌的储物戒,望着他那副欣喜模样,又让她失笑不已。
区区一个毯子算不上什么,就连她都....
妙音俏脸微热。
修行讲究本心,凡事随心而动,虽有些规矩,却不必严防死守。
只是她有些心乱,不知是该继续保持师尊该有的威严,还是...换个方式与他相处。
也不知这傻小子,得知自己与她有过那样的关系,会不会吓到。
算了,先不要告诉他了。
有些事说不如做,她的道心既然刻上了他的影子,那么再多给他点额外的关照又何妨。
那便...抽空去他的桃林,以睡梦之法,在梦中成全了长歌。
“师尊可还生弟子的气?”
妙音沉默不言。
这小子如此优秀,她有什么理由生气,些许的恼怒,不过是以为他寿元将尽,她这才采用了合欢之术。
既已沦为事实,又教训了他一顿,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没有便宜别人。
妙音的沉默,吓坏了慕长歌。
他双手呈上一个玉瓶,“这枚驻颜丹献给师尊,望师尊笑纳。”
“我很老么?”
妙音眼尾上扬,青丝如瀑垂落,雪白的足尖,轻点着地面,尾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娇嗔。
慕长歌呼吸一滞,手中玉瓶差点掉落。
眼前的师尊眉梢含着若有若无的情愫,那素来紧抿的唇,都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
这是在....撒娇?
慕长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慌忙摇头,“师尊风华绝代,胜过二八少女,可这是弟子一番心意。”
妙音轻笑,接过了那玉瓶,素手轻抚慕长歌脸颊,“昨夜为师,可打疼了你?”
“不疼不疼!”
慕长歌摇头憨笑。
“不疼?”
妙音美眸一眯,指尖泛起金光,“那怎么能长记性?”
“等等!师尊我——”
嗖!
慕长歌话还没说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耳边风声呼啸,隐约还听见妙音的声音。
“驻颜丹...为师收下了。”
天际,流光耀眼,以及淅沥沥的惨叫声。
门外,妙音笑意璀璨,这下道心是真的平静了。
“这小子,抽起来手感不错。”
她打开那玉瓶,倒出其中的丹药,里面竟然是一枚天级灵丹。
这等级别的驻颜丹吞服过后,哪怕耗尽了寿元,依旧会维持着她当前的模样。
“我徒长歌有天纵之资!”
即便道心堕了凡尘,这也才是她妙音应该欣赏的男人。
他的特长,终究不止是特别长...
……
天剑峰。
广场上,亲自教导一众弟子练剑的雷烈,看见那道身影划过露出一抹错愕,紧跟着大笑。
“老登,你也有今天啊,飞得好,飞得好啊,太上长老威武,太上长老霸气,哈哈哈!”
雷烈的狂笑,让一众弟子傻了眼。
他一挑眉,“看什么看,老子今天心情好,每个动静都给我加练一千遍!”
“师父,您看上面。”
费洋洋小声提醒。
雷烈抬头,一只金色掌印从天而降。
握草!
他想逃,身子被一股威压,给禁锢到动弹不得。
轰!
一声巨响。
雷烈嵌入了地面,留下一个人形印记。
神器峰!
“哈哈哈,慕老登,让你不教我天工九锻,遭报应了吧!”
杨铁心扛着改造出来的焚天锤,畅快大笑。
随之,一只金色拳头从天而降。
轰隆!
他嵌入地面的同时,探出大拇指,“太上长老....威武....”
砰!
焚天锤掉了下来,恰好砸在他身上。
“师父!”
一名容颜姣好的女孩,惊恐冲上前。
与此同时。
丹峰首座药尘子,砰的一声在院中炸了驴,嘴里吐出黑烟,又连忙隔空跪拜赔罪。
“太上长老,我错了,我不想笑,只是没忍住,哎呀~”
随着惊呼,又是一股力道袭来,药尘子飞了出去,撞在了院墙上,一名女弟子见状,连忙惊恐地上前。
被扶起后,药尘子依旧笑个不停,看傻了那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