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知渺消失在视野里后，霍兰溯上楼走到办公室，等到里面出声后才拧开门把。
“陆老师，是我。”
办公室里只有陆红雅在整理教案，见是他来，声音多了丝不耐。
“怎么，来替你女友讨公道？”
霍兰溯把门轻合上，温和笑道：“怎么会？老师想多了。”
“我就是觉得，上次好像没表述清楚，想过来再跟老师谈谈。”
陆红雅一愣，上次交谈也只可能是他拒绝国家项目那事了。“你是说你改变主意了？可惜，那个名单已经确定人选了。”
她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下：“如果你愿意跟君知渺分手，我倒能看看能不能找项目处说下换个人。”
少年扑哧一笑：“陆老师您想多了，我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改变。”
声音轻慢，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陆红雅闻言眯起眼：“那你过来是？”
霍兰溯笑了下，声音轻慢：“要是学姐知道，郭家的很多事你都瞒着她没说，她会怎么想？”
陆红雅眼睛微微瞪大，声音都有些恍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
霍兰溯轻笑，似是在嘲讽她的垂死挣扎：
“是要我说清楚，是郭氏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几个字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红雅身子一软，直接瘫靠在坐椅靠背，许久才出声。
“你不就是想帮君知渺求个公平吗，君知渺已经得到了。”
她面容倦怠，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我答应她可以拷贝别人的数据过来自己补完就行。”
霍兰溯啧了一声，像是看到无可救药的人，黑眸满是怜悯。
“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年近三十，满嘴谎言。”
“西经的数据软件，会在每个作品内附带识别码，便于鉴别是否抄袭数据。君知渺复制别人的半成品，就会拷到别人的识别码，到时你用抄袭来把她大作业打回去，不也一样？”
“除非她自己做完全部，但凡是拷贝的，都一样是抄袭。”
陆红雅脸色惨白，唇都没了血色，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兰溯不是才大一吗，这么会知道这个的？！
见目的达成，霍兰溯笑了下：“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自始至终他都带着笑，但每句话都像惊雷，炸得她完全反应不过来。陆红雅看霍兰溯正要打开门，又回头笑了下：
“陆老师，我很懒的。下次要再有这种情况，我可不会再上来了。”
陆红雅脸色顿时难看，霍兰溯倒是心情愉悦，打开门看到抱着资料的郭明慧时，笑着跟她打招呼：“学姐好。”
郭明慧心一紧，僵硬出声道：“姑姑她不会做这种事针对学妹的，学弟你一定是误会了。”
长走廊上微风吹拂，少年的刘海稍稍带起，面容纯真又勾人。
霍兰溯打量了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学姐，这事因谁而起，不用我说出来吧？”
过来时发现两个实验室都坐满了，君知渺索性跑到第三间实验室去。见霍兰溯许久都没回来，她闲着无聊，索性把电脑软件打开，照着书上练习。
有些步骤不会操作，君知渺弄了半天没研究出来，头搁到桌子上叹气。
“君知渺？你在这里干嘛？”
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男声，君知渺转头，看是祁楠。“学长好。”
说归说，头依然搁在桌面上，软嫩白皙的脸颊肉压到稍稍变形，竟然有些可爱。
祁楠走进实验室，见君知渺懒懒不动弹，忍俊不禁道：
“学妹，你是真的懒啊。”
少女抬眼看他，义正言辞道：“那当然，懒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
“你倒理直气壮的。”
看到她桌上摊开的西经，祁楠一愣：“西经的数据实验不是五人一组？你怎么自己呆在这里？”
君知渺微顿，这才坐起来：“不小心被漏了，正好班上还多个人，老师就让我自己做实验了。”
“多大的事，直接进个组不就完事了。”
她不想多说，只摇头道：“反正陆老师说到时能拷贝别人的数据继续做，任务量也不大，就这样吧。”
祁楠眼眸闪过一丝疑惑，见君知渺不想多谈，沉思了下：“我之前大一做的西经实验还没删，要不你整份都拷过去交吧。”
君知渺眼睛骤亮，随后又垂头丧气的：“不了，现在的我是努力的好学生，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动手，不能靠别人。”
这话成功逗笑祁楠，看君知渺头微低，茶棕卷发柔顺披在肩上，就像SD娃娃那般精致。他手指微动，慢慢伸手往她头发靠去——
“你们在做什么？”
祁楠反射收性回手，看霍兰溯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君学妹的西经作业好像有问题，我帮她看看。”
霍兰溯走过来，君知渺转头就看到他在她身边，手臂一伸，抱住霍兰溯的腰就开始哭唧唧。
“你终于回来了，西经实验也太难了，我卡住了。”
没想到少女会有这样的举动，两个男生都愣住了。霍兰溯听她话语里满满的挫败，没忍住笑了下：
“怎么，卡哪里了？”
君知渺指了下屏幕：“就这个，这英文放书上时我懂，弄到软件上我就不知道怎么操作了。”
霍兰溯在她身边坐下，手放到鼠标上，连点了好几个键后输入数据：
“解决了，竟然还有你不会的。”
君知渺脸微红：“我不大会用这种电脑软件，每次操作都跟天书一样……”
他揶揄笑道：“是是是，只有玩电脑游戏强而已。”
“霍兰溯！！！”
两人气氛亲昵，完全容不得别人插进去。祁楠在旁边坐如针毡，索性站起来再见道：“那个，我先走了。”
君知渺这才想起祁楠还在旁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嗯嗯，学长拜拜。”
祁楠快步走到门边，似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君知渺：“学妹，西经实验成品你真不要吗？”
她一愣，就听身边少年撑着下颚，声线温和干净：
“不用了，谢谢学长，学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