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时她曾问过家里，为什么要好好学习？成绩好的用处是什么？
当时周婉笑着抚了下她的头，声音很温柔：
“有一张好文凭，有个聪明的头脑。更能被婆家高看，嫁过去也不容易吃亏。”
哦，原来有好的成绩，就是为了嫁户好人家。
君知渺有些迷茫，总觉得身边的同学，努力学习都有各种原因和目的，但都不是为了嫁户好人家。
为什么他们不一样？
听到她的话后，台下骤然惊呼，议论的声音如潮水袭来：
“真的吗？你没有职业规划？”
“那你总该有梦想吧？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行啊？”
君知渺站在台上，谎言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现在应该为了团体的分数，撒谎说她有很多美好的梦想。
她幻想过当模特，当明星，当演员。幻想过当科学家，或者业界大亨。
再不济进个好公司努力工作，以后再嫁个好老公生个可爱的宝宝就可以了。
她一晃神，突然想起在B市的那场晚宴上，徐理瑶将头发挽起，右耳上是与姜辰一样的耳钉。
“你不会以为你跟姜辰还会有未来吧？”
君知渺被保安牢牢压制着，抬头说话都有些艰难：
“……我不过是想当朋友。”
徐理瑶呵笑，凑近她后，眼神轻蔑道：
“当朋友？你配吗？我跟阿辰身边都是怎样的人，你一个小城市的，也配跟我们当朋友？”
“更何况，你们家根本不重视你，你在君家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你不会没发现吧？”
见君知渺不说话，台下的疑问声越大。
霍兰溯垂眸，示意韩漫过来把她带下去，随后朝台下笑道：
“渺渺这么诚实，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一群人愣了下，径直问道：
“霍神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啊。”
霍兰溯偏头，不好意思笑道：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规划，主要就是想赢，胡乱编的。没想到君知渺这么诚实，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现在我也承认我是瞎编的了，大丁你看看怎么评分吧。”
丁辅导会意过来，马上接话，用手敲了下黑板，语带调侃道：
“好了，两个都没规划，幸好也老实交代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友情提示，虽然人家没规划，但人家还是专业第一第二，哪天要是想开了，冲起来可是猛的不行的，你们可千万不要学习他们。”
韩漫带着君知渺在旁边坐下，霍兰溯下台后走到她身旁，声音落在头顶，像是春风拂过：
“你这么诚实，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君知渺声音很低：“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
“是啊。”
霍兰溯低笑，抚了下她的头：
“我还以为你会藏一下呢。”
君知渺更加沮丧，往下一趴，头埋在双膝里，手垂落在两侧。
第三轮pk的结果不用说，霍兰溯全票胜出。丁辅导宣布完获胜班级为1班后，1班顿时响起激动的欢呼雀跃鼓掌声响。
君知渺走下台，同2班的同学们道歉道：
“对不起。”
她低着头，等着他们教育她一顿。一群人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道：
“害！不就是没有规划吗，搞得跟出了什么大事一样，有什么好道歉的！”
“就是就是，我也没有啊！”
“咸鱼不是人之常情嘛，我还想天天呆宿舍看番呢，想躺也没什么吧。”
2班气氛欢快，聊到最近新上映的番剧，又开始按头安利，声音大得1班的同学都看过来。
方何几次想同桑雨说话，都让2班的笑声打断了，只能皱眉看向2班：
“不是吧，输了比赛还这么开心？真搞不懂。”
张歆看君知渺慢慢加入别人的话题，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回答道：
“开心就好了，管这么多呢。”
“不过我觉得君知渺还挺好玩的。”
1班女生提到这个，忍不住笑了下：
“第一第二轮太强了，让人感觉好有压力，第三轮这么诚实地说自己没有规划，反差太大，我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哈哈哈，反差萌是吧？”
“就是！她前面做过的事都太完美啦，就感觉有些假假的。现在突然有个小缺点，又感觉不遥远了。”
方何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爱的，我完全感觉不到。没规划这人生就有些失败，桑雨你说是吧？”
“啊？我觉得……还好。”
桑雨倒有些惋惜：“本来还想跟君同学好好比一下，结果君同学太诚实了。虽然我们赢了，我也没有那种高兴的感觉。”
霍兰溯走到后排，坐到陈启恒身边，撑着下颚看君知渺在前面说话。
从丁辅导宣布第三轮的比赛内容开始，君知渺就心不在焉，虽然跟韩漫说是在想怎么讲，但全程面色凝重，明显的心里有事。
陈启恒还在打游戏，见他视线停留在君知渺身上，啧了一声：
“恋爱的酸臭味，来不来打游戏？”
霍兰溯摇头，陈启恒也不意外，又开了一把后戏谑道：
“我挺佩服你的，好歹是个大师，在君知渺面前装白金，装的也挺像。”
少年笑了下：“本来是想让她带我，结果没成功。每次上线都看到aliez跟渺渺双排。”
陈启恒一凛，压低声道：“那个女的总感觉有些熟悉，但我又想不起来到底跟谁像，阿溯你有印象吗？”
霍兰溯刚想回答，不远处的方何争辩不过班上的女生们，气得叫他道：
“霍神，你喜欢有规划的还是没有的？她们竟然觉得君知渺可爱，是因为性别导致的三观不同吗？我不能理解。”
陈启恒翻了个白眼，柯峰一惊，赶紧拉他道：
“这你还问霍神？”
霍兰溯笑了笑：“我喜欢有规划的。”
“你们看！我就说霍……”
“不过如果是渺渺的话，怎样都行，因为我都喜欢。”
1班女生们：“你看你看！爱屋及乌吧！！！”
方何：……
得，他确实不该问。